论文标题：A Kiss from the Wild: Tongue Nibbling in Free-Ranging Killer Whales (Orcinus orca)

论文链接：https://www.mdpi.com/2673-1924/6/2/37

期刊名：Oceans

期刊主页：https://www.mdpi.com/journal/oceans

对动物社会行为的研究是行为生态学的基石，为理解不同物种的生物学和生态学动态提供了重要见解。为了加深对鲸类社会性的理解，人们越来越关注对特定同步行为模式的描述，尤其是在人类照料下的鲸类。1978年，马丁内斯和克林哈默描述了一种被称为“舌部轻咬”的奇特互动方式，即一头虎鲸会轻轻地用嘴咬住另一头虎鲸的舌头。几十年后科学家首次对其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并将其解读为一种亲和性互动。研究发现，舌部轻咬主要发生在雌性和幼年个体中，其能促进群体凝聚力。然而，由于缺乏来自野生种群的类似报告，此类行为的行为学有效性曾一度受到质疑。

西班牙的研究学者Javier Almunia等人在Oceans 期刊发表了文章，首次记录了挪威两头野生虎鲸之间发生的舌部轻咬行为。这一发现证实了这种此前仅在人类照料下观察到的行为在野生种群中也会出现，对证明“舌部轻咬”为该物种自然社会行为的一部分具有重要意义。

研究区域示意图

研究过程与结果

在经验丰富的探险队长指导下，一小组浮潜者从主探险船放出的橡皮支援艇进入水中。入水过程遵循了旨在最大限度减少干扰的标准虎鲸观察规范：船只缓慢接近并保持在动物的侧方，浮潜者入水后则保持被动、水平的漂浮姿势。整个过程由其中一名浮潜者使用手持GoPro Hero 11 Black运动相机记录。随后对视频进行了分析，以识别和描述观察到的行为。

2024 年 10 月 31 日，当地时间大约 13:30，在挪威北部特维尔峡湾 (Tverrfjorden) 入口处的一次浮潜考察过程中，记录到了两头自由放养的虎鲸 ( Orcinus orca ) 之间的行为互动。最初发现的鲸鱼群约有12头，它们排成一列漂浮在特维尔峡湾入口处。在此期间，观察到两头虎鲸进行了长时间的口对口互动，总共持续了1分49秒。两头虎鲸互相靠近，并保持头部前端的接触。该互动包含三个独立的阶段：第一次持续10秒，第二次持续26秒，第三次持续18秒。最后一次互动结束后，两头虎鲸分开游走。

2024年在挪威克瓦南根峡湾拍摄的视频片段的静态画面，展现了两头自由放养的虎鲸之间舌部轻咬的互动

所观察到的行为与2013年一项研究中描述的亲和性舌部轻咬互动一致，该研究对象为两只受人类照料的虎鲸。在那一案例中，一头虎鲸伸出舌头，另一头则做出轻柔的舌部轻咬动作。该行为共出现了三个片段，并伴随着舌头的收回与再次伸出，总共持续约15秒。

2013年鹦鹉园拍摄的视频片段，展现了两头虎鲸在人类照料下互相舌部轻咬的行为

尽管在克瓦南根峡湾拍摄的视频分辨率不足以清晰辨别野生虎鲸舌头与口腔运动的细节，但个体之间持续的正面面部接触、互动情节的较长时长以及整体行为模式，都强有力地支持了这样一种解释：舌部轻咬是虎鲸自然行为库的一部分，而不是由圈养相关条件（例如刻板行为、异常表达或短暂的文化新奇感）所诱发的行为伪象。

这种行为在2013年人类饲养条件下首次被描述，三十多年后再次被观察到，表明在动物环境中，其行为在世代之间具有显著的延续性。这种时间上的一致性表明，舌部轻咬可能是一种社会保守行为。且这种主要在水下进行的互动在野生种群中近五十年未被描述，这凸显了水下观察方法在鲸类行为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作用。如果忽略水下维度，研究者可能会低估鲸类社会行为的丰富性，并忽略可能对群体凝聚力和个体间亲密关系至关重要的行为。因此，持续投资水下技术和观察方案，对于建立更全面、生态学上更有效的鲸类社会系统理解至关重要。

研究总结

舌部轻咬行为是野生虎鲸（Orcinus orca）中一种罕见且此前未被记录的亲和性行为，迄今为止仅在人类照料的个体中观察到。本研究首次记录了在挪威克瓦南根峡湾观察到的两头野生虎鲸之间的舌部轻咬行为。此次互动由公民科学家在一次浮潜考察中偶然拍摄到，持续近两分钟，并包括多次轻柔的、面对面的口部接触。

虽然本案例研究提供的材料有限，但诸如舌部轻咬等亲和性互动在受控环境中的长期延续表明，对圈养环境的狭隘描述仅仅关注攻击性或应激相关行为可能无法全面反映鲸类社会行为的复杂性。这一观察强调了开展以详细行为描述为基础、并结合行为触发因素深入分析的行为学研究的必要性。在动物环境中对鲸类社会性的科学分析必须涵盖完整的行为谱系——包括亲和互动、性行为及和解行为——以及维持社会稳定的动态过程。

因此，评估圈养环境中虎鲸的社会复杂性需要方法上严格、以完整行为谱为基础的研究设计，并结合水面和水下观察。这种整合的框架不仅增强了行为研究的解释分辨率，也有助于更清晰地区分可观察到的行为描述及其背后的潜在触发因素，从而促进跨环境的有效比较，并增进对鲸类社会生态的细致理解。

Oceans 期刊介绍

主编： Prof. Dr. Beatriz Morales-Nin, Mediterranean Institute of Advanced Studies CSIC-UIB, Spain

期刊主题涵盖海洋地质，海洋气候和气象学，古海洋学，海洋环流，海洋化学和生物地球化学，海洋生态学与生物学，海洋资源 (如渔业、水产养殖和采矿)，海洋工程，海洋建模，海洋治理，业务海洋学，沿海的研究，深海研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