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质问本草新释》与《本草质问新释》两部专著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两部专著由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王强团队的副研究员王锦秀与合作者共同完成。

《本草质问》和《质问本草》过去被认为是18-19世纪琉球国的精美植物图籍，不仅记录了大量的东亚特有植物，更完整保存了200百年前人们对东亚及域外植物的认知，学术价值极高。但两部图籍有什么关系，描绘记录的究竟是什么植物，又来自哪里，这些谜团长期困扰着植物学、本草学和历史学界。

王锦秀等科研人员历经多年，对两部古籍及《质问本草》多个编研阶段的抄本进行了全面考证，首次厘清了书中400多种植物的现代科学身份、分布区域和来源地。相关研究成果结集为《质问本草新释》《本草质问新释》两本专著。

《质问本草新释》与《本草质问新释》  图片来源：中华书局

植物考据

《质问本草》含160幅植物黑白图，作者署名琉球吴继志。《本草质问》是另一部未曾刊刻的彩绘图册，它在二战后漂泊海外，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回到琉球，现存三册，收图256幅。

这两部宛如“姊妹篇”的古籍，关系密切，互为表里。其绘图精良、体例独特，不仅系统记载了约400种植物，还完整保存了两百年前人们对植物的认知体系与知识图景，在我国本草学传播史与全球植物交流史上均具有重要学术价值。

王锦秀告诉《中国科学报》，《质问本草》出版后的近两百年，书中所记载植物的确切物种、自然分布及其蕴含本草知识的传播路径等问题，始终缺乏系统考证。中日史学界一直被书中例言误导，认为这是一部由琉球学士吴继志编撰的琉球本草，反映了我国清代本草知识东向附属国琉球传播的历史。

经过多年研究，王锦秀与合作者发现，这些绘图如同现代的凭证标本，描绘的植物很多具有药用、食用和观赏功能，其中百余种是历史上首次描述，具有重要的植物分类学和资源学研究价值。本次研究首次全面考证出两部古籍及《质问本草》多个编研阶段抄本中的400多种植物，进一步厘清了这些植物的来源地，也由此还原了《质问本草》的编研历史。

正本清源

“这两部古籍与中国古代的植物学知识密切相关。”王锦秀说。

王锦秀与合作者的研究发现，18世纪末，日本萨摩藩为调查日本本土和引种自中国、琉球等地的药用植物资源，于1781至1785年间，绘制了精美的植物图册，准备了空白鉴定笺和一份以琉球学士“吴继志”之名请求鉴定的信函，借助中国与藩属国琉球的密切关系，由琉球贡使带到中国。

随后，在中国的琉球留学生带着这些材料，在北京、福建等地多方请教，获得中国学者、官员、医生及药商同仁堂等各阶层人民的鉴定意见。这些凝聚有中国古代植物学知识体系的鉴定意见后又被传送到日本萨摩藩，抄录成册。这就是今存琉球，未经刊刻的彩绘图册《本草质问》。

与此同时，萨摩藩药园署也在日本长崎等地，携带植物实物，向中国商人及漂流到的中国人请教，获得了更多植物的鉴定意见。在汇总多方中国植物学知识后，萨摩藩药园署于1785年编选成了《质问本草》的初稿，最终于1837年修订及增加了12种中国、琉球和欧美物种后，正式刻版刊行。

王锦秀表示，《质问本草》和《本草质问》这两部植物学古籍，在东亚植物学史上留下了辉煌的印记。它们如实记录了古代中国人民利用我国传统的植物学知识体系，鉴定域外植物及判读其功用的能力，也如实记录了我国古代领先的植物文化通过藩属国琉球，对日本的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