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健康研究办公室主任Janine Clayton认为，性别需要真正被视为动物和细胞实验中的一个基本变量。图片来源：NIH

为了终结科学研究中对雄性动物的依赖，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近日宣布将很快要求基金申请者平衡其准备研究的动物和细胞性别，或者解释清楚为何不这样做。NIH两位高级官员在《自然》杂志的一篇评论性文章中对此作了详细描述。他们认为，这项新政事关重大，因为关于细胞和动物的研究对最终“迁移”到人类身上的治疗方法具有指导作用。

NIH妇女健康研究办公室主任Janine Clayton表示，当科学家在设计实验时，需要真正将性别看作一个基本变量。她和自己的上司——NIH院长Francis Collins共同撰写了这篇评论。Clayton认为，并不是每一项实验都需要包含相同数量的雄性和雌性动物，但总体来说，“如果我们不提前关注这个问题，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早在20多年前，NIH便致力于解决人类研究中对男性的偏好问题，但这种重新平衡至今并未扩展到动物和细胞实验中。研究人员经常会避免使用雌性动物，因为发情周期的存在使得它们被认为更加多变。同时，很多科学家并不知晓自己所研究细胞的性别。他们倾向于认为细胞是否拥有Y染色体根本无关紧要，尽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事实并非如此。

马萨诸塞州北安普顿史密斯学院神经内分泌学家Annaliese Beery认为，当前真的缺乏对雌性生理的了解。在2010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她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Irving Zucker调查了大约2000个动物实验。他们发现，10个学科中有8个喜欢选择雄性动物做实验，而且这种偏见在神经科学研究中最为明显。同时，每1个只使用雌性动物的试验，便会对应着5.5个仅使用雄性动物的试验。更加令人吃惊的是，在发表于三大顶级免疫学期刊的论文中，有75%甚至没有说明研究使用的动物是雄性还是雌性。

Beery说：“我们正基于对雌性抱有偏见的研究而作出关于雌性的结论。”其实，针对雌雄差异的例证有很多。Clayton 和Collins就指出，雌性大鼠对压力的反应与雄性大鼠完全不同。

巴尔的摩市马里兰大学医学院神经内分泌学家Margaret McCarthy表示，雌性细胞和雄性细胞之间的差异至今尚未彻底研究清楚，但“人们探究得越多，发现得便会越多”。她举例说，肝脏中80%的基因在雄性和雌性细胞中的表达截然不同。

最新研究显示，在实验中将雌性动物排除在外的一个关键原因——即它们比雄性动物更加多变——或许毫无事实依据。Zucker和两名同事仔细审看了近300项鼠类研究，观察雌雄大鼠在行为、生理和其他方面的特质。在今年早些时候发表于《神经科学与生物行为评论》杂志的一篇分析文章中，他们发现雄性动物在生理上和雌性一样多变。例如，雄性是独居还是与同伴生活在一起也会对结果产生影响。

Clayton承认，NIH将于今年10月开始实施的这项新政或许会增加成本。例如，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一项研究可能需要更多动物，或者多年来一直依赖雌性细胞系研究某一特定路径的科学家可能需要寻找或创建雄性细胞系。

那些长期痛斥雄性动物在实验中占据统治地位的人们对于这种改变兴奋不已。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神经内分泌学家Jeffrey Blaustein说：“如果用1到10分衡量这项政策令我兴奋的程度，那肯定是10分。”Jeffrey是《内分泌学》杂志的主编，几年前当他要求论文作者披露实验动物的性别时，曾一时引发轰动。“如今NIH开口说话，人们会认真听从的。”

（闫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