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限时间，没有命题，只想见面聊聊天。”在这几天举行的“世界顶尖科学家企业家圆桌会议”上，2002年菲尔兹奖得主、华为技术公司（法国）研究员洛朗·拉福格讲述起“一杯咖啡的奇遇记”。
      
“我研究的是很抽象的数学理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学术界，进入一家企业工作。”拉福格说，作为一名研究基础数学的学者，自己长期在高校和科研机构工作，促成他“华丽转身”的是一封来自华为的邀请函：请他到公司作一场前沿讲座。令拉福格意外的是，讲座不是命题作文，也不涉及任何具体问题的解决，在场的工程师却都听得津津有味，“现场的咖啡很好喝”。
      
此后，这样的“纯聊天”越来越多，而且越聊越投机，入职华为变得水到渠成。“这就是无用知识的有用性。”拉福格感叹，“牛顿发明微积分，不是为了物理研究。历史上有很多数学理论一开始是无用的知识，后来成为有价值技术的基础。”
      
拉福格的经历印证了基础研究的“无用之大用”，同时也说明“不抱目的”聊天对于激发创新灵感有多重要。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能够预言未来趋势，那是Chat GPT而非科学家。”201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纽约大学冠名经济与商业教授托马斯·萨金特说，AI会给出线性答案，但发明总是“意外”。因此，即便是今天看似无用的研究，说不定也会在将来某一天变成“显学”。
      
201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耶鲁大学细胞生物学冠名教授詹姆斯·罗斯曼举例说，谷歌现在有很多项目都是非盈利的，但他们仍在不遗余力地推进这些项目。他表示，政府更应支持以好奇心为导向的研究，将以产品为导向的研究更多交给企业。
      
“如果要出一个创业点子，你会怎么做？”圆桌会议主持人、顶科论坛企业家咨询与协作委员会主席宁高宁给2013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迈克尔·莱维特现场出了一道题。莱维特想了一秒钟回答说：“我会把数学家和化学家放在一起。”他坦言，多元化是他做事的秘诀，这一信念来自他在斯坦福大学当教授时加盟过的一家蛋白质设计企业。在这家公司的员工有不同专业背景，来自不同领域，时常会碰撞出很有意思的观念。
      
“交流”是莱维特的发言中出现的高频词汇。他曾提出要在上海建一个虚拟全球实验室，通过全息投影、虚拟现实等技术，让身处不同时区、不同位置、隶属不同研究机构的人一起合作，最大程度地发挥全球多样性优势。在他看来，任何研究都是有用的，有些只是暂时没有找到用武之地，“在创新这件事上，我们要取得长短期的平衡”。
      
罗斯曼观察到一个有趣的变化：相比之前把成果卖给大公司，越来越多科学家更倾向于自己创业，因为天使投资人变多了。巴斯夫大中华区董事长兼总裁楼剑锋也说，科学家变得“抢手”了。“我们与全球200多家高校建立了合作关系，与教授们一起成立咨询委员会，一旦有好的想法就会果断投资，教授们无需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