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quaBounty公司的转基因三文鱼生长速度更快。图片来源：Paul Darrow

转基因三文鱼已经走上了人们的餐桌。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梅纳德市的AquaBounty科技公司近日宣布，他们已经卖给加拿大顾客约4.5吨其研制的转基因鱼。

《自然》杂志报道称，这标志着经基因改造的动物首次被作为食品公开出售，也是有史以来，转基因动物产品第一次进入人类食物链。而且，在此之前，人们更多关注的是转基因作物而非动物。

为完成这一目标，AquaBounty公司花费了超过25年时间，甚至几次差点破产倒闭。

这种三文鱼属于大西洋鲑鱼，与其未经基因改造的同类相比，转基因鱼生长速度更快，能够在约一半的时间内（约18个月）长到可供上市售卖的大小。AquaBounty公司首席执行官Ron Stotish表示，公司以市场价卖出了第一批转基因三文鱼：每磅5.30美元（约合11.7美元/千克）。他拒绝透露谁购买了这些鱼。

AquaBounty公司在中美洲巴拿马的一处小型设施中培养了这些转基因三文鱼。今年6月在获得加拿大爱德华王子岛地方政府的批准后，他们计划在该岛上增设一处厂址以提高产量。同月，该公司还在美国印第安纳州奥尔巴尼市购得一个养鱼场，正在等待美国监管方的审批，申请通过后即可开始生产。

转基因鱼的上市历经了漫长且艰苦的过程，既要应对各国监管系统，还要赢得消费者的信任。“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很高兴是Aquabounty公司而不是我。”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市范德堡大学遗传学家James West说。他是一家为奶制品和牛肉产业改良家牛的创业公司AgGenetics的联合创始人。“如果Aquabounty公司失败了，可能会扼杀整整一代的转基因畜牧业。”他说。

早在1989年，科学家首次发现生产这种转基因鱼的可行性。为实现三文鱼的快速生长，他们为这种大西洋鲑鱼加入了来自大鳞大马哈鱼（一种太平洋鲑鱼）体内的生长激素基因，以及来自另一物种大西洋鳕鱼的基因调控元件。这些基因使得转基因三文鱼能持续分泌低水平的生长激素。

90年代初期，AquaBounty公司凭借此技术成立，随后很快与美国监管机构开始接触。在之后的25年里，该公司始终身陷监管困境。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于2015年11月作出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批准这种三文鱼可供食用，6个月后，加拿大相关机构做出了相同决定。

但美国的政治斗争拖延了转基因三文鱼进入市场的步伐。美国政府2017财年预算法案中包括一项针对FDA的条款，这一条款命令FDA要在消费者了解其购买的转基因产品前，禁止销售转基因三文鱼。提出该条款的参议员Lisa Murkowski甚至称AquaBounty公司的三文鱼为“假鱼”。

美加两国的转基因反对也要求监管机构重新考虑其决定，甚至还有人提起了诉讼。位于美国华盛顿的环保组织“食品安全中心”，去年起诉FDA试图推翻其关于转基因三文鱼的决定。该组织称FDA从法律角度不具备监管基因改造动物的权力，且该局在做出这一决定时，未充分考虑环境风险。

Stotish表示，AquaBounty公司的鱼走上了加拿大餐桌这一消息肯定会再次掀起反对浪潮。但他主张转基因三文鱼有经济优势：它们能在城市周围养殖，不再需要从海外空运，由此可将三文鱼养殖的工作岗位带回美国和加拿大，这点颇具吸引力。而且，因为该三文鱼能在水箱中批量生产，将无需面对许多海水网箱中养殖三文鱼面临的病原体和寄生虫，并且消耗的鱼饲料也减少25%左右。

“我认为市场会把我们的三文鱼看作是一个更可控、更可持续的三文鱼来源。”Stotish说。“首次销售转基因鱼令人振奋。”（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