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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群高山生态守护者 |
探访中国科学院贡嘎山高山生态系统观测试验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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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贡嘎山,海拔3150米。“这片冷杉林大概生长了60年至80年,属中龄林。”冉飞说。他是中国科学院成都山地灾害与环境研究所(以下简称“山地所”)助理研究员。博士毕业后,他已经在中国科学院贡嘎山高山生态系统观测试验站(以下简称“贡嘎站”)工作快6年了,主要负责生物监测工作。日前,他再次走进山里,为了测量和记录这片冷杉林样地的情况。
他拍着身边一株冷杉说:“大家都知道树每年都会生长,也就是树的直径会增加,但这种生长是均匀的吗?我们在这里的观测结果显示,每年4月到5月雨水充足时,树的直径长得最快;6月到9月则比较均匀;10月到11月,天气转冷,它们就好像在准备过冬,去掉身体里多余的水分,直径反而会变小。”
每年5月到10月,冉飞每个月都会来站上,每次要待一周至两周。贡嘎山是横断山的最高峰,溯大渡河而上,垂直高差6000多米,具有干热河谷—农业区—阔叶林—针叶林—高山灌丛—高寒草甸—永冻荒漠带的完整生态景观;在16公里的水平距离内,浓缩了从亚热带到极地的生物气候水平分带和植被与土壤的水平带谱,被称为“山地生态博物馆”。而冉飞对每一个生物带的典型植物都如数家珍。
贡嘎山很美,但工作条件很艰苦。太阳出来,一会儿就能把人晒脱皮;一下雨,即便七八月,温度也会降到十摄氏度左右,海拔4000米往上会降到零度以下。更何况冉飞的工作总要钻密林、走野路,蚊虫叮咬、磕磕碰碰、吃不上饭是常事。但冉飞却说一点也不辛苦:“每次从成都回到站上,看到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到这么多植物,我心里就特别高兴。”
贡嘎站有15位固定的科研人员和7位监测人员,到七八月的观测高峰期,还会有二三十位从事相关研究的科学家到这里采集数据。像冉飞一样,没人喊苦叫累,一提起工作,他们的脸上总会焕发出光彩。除了兴趣,科学家们身上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中国是多山之国,高山生态系统对全国生态环境,甚至全球生态环境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贡嘎站站长王根绪介绍,贡嘎山独特的地形地貌,对深入研究我国西南高山冰川森林生态系统的基本特征和演变趋势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作为青藏高原东缘屏障,研究清楚贡嘎山的生态环境情况,对研究横断山区的生态环境变化、青藏高原的生态安全和可持续发展、长江上游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具有重要意义。自1987年建站以来,科学家们在这里持续进行高山气候梯度观测、森林和冰川水文观测试验、海洋性冰川动态观测、亚高山暗针叶林生态观测、高山环境特征研究等几大类内容,观测项目有40余项。
近年来,在全球气候变化和生态环境变化的研究中,贡嘎站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山地所副所长陈晓清介绍,二氧化碳碳源、碳汇研究是全球气候变化中的关键和热点问题,贡嘎山的高山生态是建立相关计算模型的基础数据。“而在生态环境变化的研究中,因为贡嘎山环境受人类活动影响比较小,可以作为污染物变化研究的本底参照,为生态环境变化研究提供基础标尺。”陈晓清说,“我们在这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结果,并上报给相关政府部门,作为制定相关政策的依据。”
陈晓清介绍,贡嘎山是冰川泥石流、冰雪融水混合泥石流的典型区域,而这一类型的泥石流是川藏交通廊道建设中面临的主要地质灾害之一。“未来我们将在这一方向部署力量,为川藏交通廊道上冰川泥石流类型的判别和防治提供重要参数。”
“贡嘎站虽然是1987年才建立的,但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中国科学院的科学家就开始在这个区域开展工作了。听我的老师说,那时的条件更艰苦,好的时候有卡车坐,更多时候是骑马甚至徒步,仪器、设备都靠他们自己背。”冉飞说,“现在工作条件比那时好太多了,我们有什么理由喊辛苦,只有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就是这样一群科学家,将高山生态守护者的责任代代传承。
(本报记者 齐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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