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警方9月28日通报说,据肖传国交待,他与方舟子在学术领域有多年恩怨,为打击报复,愤怒之下做了傻事……
这一通报,让肖传国雇凶袭击打假斗士方舟子和《财经》杂志编辑方玄昌的“犯罪嫌疑”,不再有什么悬疑。在国家不遗余力吸引海外高层次人才的大背景下,海归科学家因“学术领域的恩怨”而雇凶报复揭假者虽属天下少有的极端事件,但却不能不引起人们的警觉:极少数海归乘国内风气不正之虚、借国内外信息不对称等优势,打着“回国效力”的旗号浮夸造假,招摇撞骗。
这并不是无中生有,或耸人听闻。就在此案告破前不久,方舟子就揭穿了一位即将回国高就的海归的西洋镜——
担任加拿大国家航天局“空间环境项目科学家”的刘维宁,受中科院之邀,将在6个月后回国接替北京大学涂传诒院士,担任我国“夸父”卫星项目的首席科学家。9月15日,他在新浪首页推出了自己的微博,称:非常高兴在新浪开微博,结识更多朋友。我是加拿大国家航天局首席科学家,19岁出国,在国外生活了28年啦!我决定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回国,为中国做一些事情……
此微博推出不久,引来不少追捧,但也有网友质疑:刘维宁的“加拿大国家航天局首席科学家”身份有问题。方舟子经过认真查询,才知道刘维宁只是加拿大航天局日地科学项目的几个“项目科学家”之一,他上面还有“资深项目科学家”和主任,根本不是独一无二的加拿大国家航天局的“首席科学家”。此外,方舟子还查实:自称是英文写作高手的刘维宁,所有用英文写作的作品都没有发表;唯一发表的中文作品,是自己在国外的生活记录,而且文章简直“没法看”……
其实,刘维宁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个案。在此,仅举被方舟子剥掉“皇帝新衣”的几个影响较大的案例——
2000年,“美籍华人科学家”陈晓宁打着“加州大学副教授”的大旗,携带其科研成果——三个“世界上独一无二、价值无法估量”的基因库回到北京,报效祖国,她自己也被媒体追捧为“基因皇后”。后经方舟子查证,陈晓宁不过是洛杉矶一所私营医院的普通技术人员;其“独一无二”的基因库,在美国用3000到4000美元就可以买到;
2003年,上海交通大学微电子学院院长、留美海归陈进,自称“具有近十年在美国高校和著名半导体公司从事集成电路开发设计、生产和管理的直接经验”。他把从美国买来的10片MOTO-freescale56800芯片改头换面,谎称研制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汉芯一号”,不仅“搞定”了国内集成电路行业知名专家,还以此为幌子,申请了数十个国家科研项目,骗取了高达上亿元的科研基金;
再近些的,就是今年不了了之的唐骏“学历门”。唐骏本来只是美国著名的“野鸡大学”——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却在其自传《我的成功可以复制》中,自称是“美国加州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博士”,并把日本人发明的“卡拉OK打分”、“大头贴照相机”两项专利据为己有……
极少数海归之所以敢如此公然造假,而且能骗倒一大片,除了因为语言鸿沟、国内外信息不对称、不畅通这一客观“优势”外,也与国内学风不正、用人单位动机不纯不无关系。
看看肖传国回国后的“光辉业绩”,就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他借以成名的“肖氏反射弧”(人工建立体神经-内脏神经反射弧)理论,当时并没有得到国际学术界的认可,依据这一理论的手术,也仅仅是在美国做过动物实验,根本没有经过临床。可是,他的老师、国内某知名院士对此大加吹捧,称其“有望获得诺贝尔奖”。由于该院士大力举荐,以及其它一些不正常因素,卫生部居然先后两次组织对肖氏反射弧科学技术成果鉴定,分别鉴定为“国际领先”和“国际先进”,并建议推广应用!
此外,国内的一些高校、科研院所等单位,为提高形象,增加课题、经费申请和学科建设等筹码,在吸引海外人才时,对吸引的对象不加认真甄别,对胡乱拔高行为视而不见,甚至帮助其包装、鼓吹,只看经历、不重实力,只求数量、不顾质量,为极少数不良海归开了方便之门。
诚然,像“基因皇后”、“打工皇帝”、“汉芯王子”这样的不良海归虽然是较少数,但其影响之坏、危害之甚,却不容小觑。特别是在全国各地不惜高薪、大规模聘请海外高层次人才的今天,尤应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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