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人民日报》报道,自2003年开始的5年一轮的高校教学评估工作已经接近尾声,5年来,有500多所高校接受了评估。近日,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对评估提出了一系列的批评,他列举了高校评估的“三宗罪”:第一,评估太多太滥,缺乏总体设计;第二,教育评估体系、方法单一,拉不开差距;第三,评估造假,敷衍了事。
一所著名大学的校长竟然全方位地“炮轰”教育主管部门的重要工作——高校教学评估,而这一新闻又是刊载在《人民日报》上,这不能不让人细细掂量。
那么,既然高校评估有那么多弊病,不搞行吗?看了纪校长的发言,相信很多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不过,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首先,接受评估的高校都是公办的,都是用纳税人的钱建起来的,人民及其代理人——政府,就是这些高校的“老板”,而任何一位“老板”都会关心自己公司经营得怎么样、都有权对其进行检查。而作为肩负着监督、管理高校职责的教育主管部门,如果当起了“甩手掌柜”,那就是对纳税人的不负责,就是失职。再者,某些高校的教学、管理也确实不能让人放心,比如,有的高校在招生时徇私舞弊,有的高校在职称评聘中弄虚作假,有的高校为了攀附权贵随意派发硕士甚至博士文凭……如果连检查评估都没有,某些高校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既然高校评估非搞不可,那应该怎么搞呢?纪校长所列的“三宗罪”其实都是关于这方面的。“今天财务大检查,明天审计大检查,后天物价大检查……教学要评估,学科要评估,“211”要评估,“985”要评估,社会科学研究基地要评估……”纪校长如此描述“太多太滥”,可是哪一项可以不评估呢?对于评估的方法,纪校长也指出许多弊端,比如方法过于单一、不该什么都量化、太注重形式等,可是,教学水平、学术水准等本来就很难拿某一标准来衡量。至于“评估造假,敷衍了事”,就更让人无奈了——社会上的那种“乱检查乱评比”以及伴生出来的造假、走过场甚至权钱交易,在高校评估中都会上演……
评估必须搞,又难以搞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高校评估这出“猫与鼠”的游戏中,虽然公众的利益受到损害,但双方都能获取不同程度的利益。“猫”与“鼠”为什么能达成默契呢?就是因为学校既不是“鼠”的,也不是“猫”的,学校真正所有者缺位——这与国有企业存在的问题几乎如出一辙。可见,高校的评估乱象源于体制之弊,要想从根本上革除这些弊病并办出高水平的大学,就必须明晰产权,解决“所有者缺位”的问题。
(作者为多家媒体评论员,现供职于河南《东方今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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