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序茅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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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父母如何进行自我修养

《野性与温情——动物父母的自我修养》,[美]珍妮弗·L.沃多琳著,李玉珊译,商务印书馆2021年6月出版,定价:88元

 

赵序茅

今年的某一天,我在街头见到一位年轻的妈妈在路上训斥3岁左右的儿子,男孩哭得很凶,妈妈不管不问径直过马路,男孩哭着在后面追赶,追到后,妈妈又是一顿训斥,而后加快步伐,孩子哭着追赶,差一点被电动车撞上。先不说这种行为会对孩子心灵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已经造成严重的安全隐患。在当下,准父母们是否应该问问自己,是否准备好为人父母?在对于后代的照顾和抚养上,动物们自有一套,如《野性与温情——动物父母的自我修养》一书中写的。

人类作为高等级个体,从创造的繁华物质世界和高度的精神文明来看,的确有这个底气。但是,如果回归到最本质的生儿育女,尤其是对后代的抚养,人类和其他动物相比,似乎就没有那么可傲娇的了。

这本书里描述并介绍了各种类型动物的父母对孩子的抚养和教育。对于这些动物来说,它们赋予孩子最重要的一项能力就是生存能力。

非洲草原上,危机四伏,羚羊幼崽出生后不久,父母就要鼓励它们奔跑;为教会后代捕猎,虎鲸母亲往往要忍受饥饿之苦,面临海边搁浅的风险;即便是被人类视为冷血动物的泰塔山蚓螈,也会不可思议地用自己的皮肤喂养刚刚孵化的后代。

对于后代的爱,动物一点不比人类差。“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孟子对于人类提出的道德要求。这在人类文明的今天,也并没有完全实现。然而在动物身上却屡见不鲜。

2009年中科院动物研究所任宝平博士和西华师范大学黎大勇博士在云南滇西北白马雪山保护区观察猴群行为的时候,记录到一起义亲抚育(Allomaternal Nursing)案例。所谓义亲抚育是指处于哺乳期的雌性动物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后代进行哺乳、照顾。这是首次在滇金丝猴中发现义亲抚育,他们如实地记录了这一过程。

人类中收留别家孩子,可能出于道义、同情或者其他目的,滇金丝猴中为何会出现义亲抚育呢?我个人观点是,自然选择在人类中遇到阻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文化的驯化。

相比之下,动物的社会要简单得多。在滇金丝猴的例子中,任宝平和黎大勇认为其符合亲代投资迷失假说。哺乳期的雌猴照看自己孩子的时候,在激素分泌如催产素和催乳素的作用下,有利于和非亲婴猴形成临时的联系纽带,增加容忍度。

另一方面,滇金丝猴婴猴死亡率接近60%,孤婴不可能在没有母亲关怀和非亲母亲抚育的情况下生存。因此,义亲抚育有利于种群的延续。

当然,动物界也的确存在血腥的一面,比如杀婴行为。非洲草原上,新的狮王一旦登基——接管原来的狮群后,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原来狮王留下的孩子杀掉,以便让母狮尽快繁育自己的后代。

高山上繁育的金雕,可谓是空中霸主。这位令无数动物闻风丧胆的空中霸主,对自己的孩子却是柔情似水。如果生了二胎或者三胎,这些父母也会为了孩子们的食物而犯愁。赶上风调雨顺的年份,食物充足,只要辛苦些,食物都能得到保障。因此,我们通常可以看到一个巢中两只或者三只金雕都能成功离巢,翱翔蓝天。但遇到灾荒年份,金雕父母就犯难了。它们无法让每一个孩子都得到充足的食物。这个时候,它们不会搞平均主义,这样可能每个孩子都活不了。它们会让孩子们自由竞争,往往强壮的那一只会将弱小的后代杀死。虽是残酷,也是最无奈的时刻。

本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人类不再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最起码在抚养后代上,人类并不特殊,并不比其他动物高级。

《中国科学报》 (2021-08-19 第7版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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