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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大学:奥运场馆建设之路
 作者:温新红 陈彬 李丹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8-1-7 22:6:33 小号字 中号字 大号字
 
崔恺、李兴钢、赵小钧、周恺、任庆英、韩庆华等一批奥运场馆的主创人员,都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天津大学,这不得不让人对这所大学的建筑专业的教育刮目相看。
 
天津大学:奥运场馆建设之路

 
北京北四环边,奥运场馆两大主体建筑,也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标志性建筑——鸟巢和水立方尽管还围着、工地上工人进进出出地忙着,不过,从外观上看已基本完工。距离两大场馆最近的桥上,每天都有不少人特意到此拍照留影,包括金发碧眼的老外。
 
2007年天津大学第八届世界校友会在北京召开,其中一个重要的主题是与奥运有关。北京校友会会长袁国林为此写了一篇文章《天大校友会师奥运建设》,列举了十多位毕业于天津大学、参与奥运场馆设计的主要人员,包括奥运项目设计总指挥崔恺——天津大学1984年建筑系毕业,国家体育场鸟巢中方总设计师李兴钢——天津大学1991年建筑系毕业,奥运项目设计副总指挥、鸟巢设计项目经理任庆英——天津大学1981年土木系毕业,北京奥林匹克公园总体规划中方总建筑师周恺——天津大学1988年建筑系毕业,水立方中方总设计师赵小钧——天津大学1989年建筑系毕业,另外,还有鸟巢总承包商徐贱云、自行车馆的主要结构设计者天津大学教授韩庆华、天津奥体中心(水滴)中方设计主持人王士淳以及京外奥运场馆项目审查专家组组长梁应添等等。
 
巧合还是必然?
 
从上面的列举不难看出,这些毕业于天津大学的设计师在奥运场馆建设中担任了重要角色,也无疑成为天津大学建筑学科史最辉煌的一笔。
 
现任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党委书记张玉坤是恢复高考后1977级建筑系学生,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奥运场馆的重要建筑师之一崔恺即是他的同班同学。在谈到天大建筑人才如此集中地出现在奥运场馆建设中,张玉坤显得很低调,他说有一定的偶然性,也与学校的传统有关系,可以用一个词来解释这一现象,即务实。
 
张玉坤认为,具体有两方面重要原因:一是注重专业。天大教学上一直都很注重学生的专业,尤其是设计能力,学生的设计能力和成绩被国内公认为名列前茅,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起,建筑系学生在全国性的大学生竞赛中就频频获奖,包括周恺、崔恺都拿过一二等奖。除此之外,2001年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学生在OTIS国际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中获最高奖;2002年,在美国建筑院校联合会(ACSA)和美国WOOD公司联合主办的“WOOD国际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中,天津大学荣获大赛唯一最高奖项,即一等奖。而《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学生获奖作品集》则更详细地记录了学生获奖的成绩和作品,几乎在每种设计竞赛中都能找到天大学生获奖的成绩单。
 
二是一种延续。学生毕业后多数选择了进入设计院工作,而且他们在工作上还延续了校风,很卖力,所以在专业上取得的成绩就比较突出。自然而然,做管理工作的毕业生尤其比清华、同济建筑专业的少。天大学生的成绩在圈内得到认可,这次奥运场馆主要参与者以前就做了不少有影响的项目,正好赶上了奥运工程,他们就有了用武之地。
 
韩庆华认为这不是一个巧合,是很多方面积攒在一起出现的结果。从建工学院方面来看,他们在钢结构方面的研究也是走在前列,国内许多体育场馆的设计都参照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天津乒乓球馆结构设计完全由天大建工学院承担的。很自然,自行车馆的结构设计就会找到天大。据韩庆华介绍,自行车馆的跨度90米左右,当时天津乒乓球馆已达到135米,他们的理论研究可达到150米,因此,他感觉整个设计过程很顺利。
 
至于奥运场馆主创人员集中于天大毕业生,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工程师、结构院院长任庆英解读为还有另一个因素,即地域原因。其一,从中国建筑设计研究生院自身来说,来自东南大学和同济大学的毕业生较少,他们多数选择上海或者南方的设计单位。其二,奥运在北京召开,设计方案尽管都是通过中标选择,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显然优势更大。同样的道理,2010年上海世博会,其场馆设计人员必定以东南、同济毕业生为主。
 
不可忽视的历史
 
奥运场馆建设启动至今不到6年时间,天大奥运之路有多长?天津大学(原北洋大学)至今113年历史,土木系是北洋大学建立之初最早的四个专业之一。建筑系则来源于教会学校天津工商学院,到2008年有71年历史,在国内仅次于东南大学建筑系,后者有80年的历史。
 
目前国内一般的工科院校都有建筑专业,但在高校建筑专业圈子里有老四所和老八所之说,老四所指的是清华、东南、同济、天大,它们不但办学时间早,而且水平比较高。
 
张玉坤告诉记者,在天大许多教学的传统一直延续下来。注重学生的设计能力培养,重视建筑设计构思和表达即建筑表现。20世纪80年代,建筑行业人普遍认为前人的建筑是千篇一律没有变化的,要繁荣建筑创作,就要在外表增加更多变化。但天大坚持强调经济、实用,在可能条件下注意美观,依旧加强学生的基本功训练。张玉坤举了个例子,80年代天大建筑作品中的小钢笔黑白画全国闻名,当时吴良镛先生还带人到天大考察。有人认为天大的建筑是画出来的,张玉坤不认为是形式上的表现,真正的原因还是在教学的每个环节都强调构思的结果,而这“是他们不容易看到的,是我们的一个传统,到现在还在坚持”。
 
任庆英是国内最优秀的结构专家之一。他也认为传统的训练对人起到的作用很难量化。任庆英说,现在学生依赖计算机等便利工具,动手能力越来越差,其结果是学到的内容很浮。他举例说,结构的看家本领之一是力学,读大学时他们都做了大量的力学题,不但提笔就能做出来,而且还能提笔就能出几道题。可现在毕业的学生全能答对几乎没有。
 
任庆英从天大土木系毕业,属于现在的建筑工程学院,他对大学里印象比较深的是手工画图,那时没有计算机,不但图要画得漂亮,而且字也要写得好。天大至今保持手工绘图的课程,任庆英认为这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学生的功底。
 
测绘:与古建筑对话
 
崔恺、周恺、李兴钢和所有建筑系的学生都上过一门课——古建筑测绘。这门课给他们的设计生涯带来什么,可能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因为这门课的存在,让天大的建筑传统显得更为突出。目前担任该课的领头人是古建筑学家、全国教学名师王其亨教授。
 
记者是在天大建筑学院的学生作品展板前见到王其亨的,他穿着很随意,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嗓门很大。王其亨一直在天大建筑系教授古建筑测绘课,在他的坚持下,天大古建筑测绘课不但延续下来了,还保持良好的体系。
 
古建筑测绘课是建筑系学生的一门基础课,二年级学完古建筑史后的配套实习课。王其亨对这门课设想是保留、再现中国古建筑的原样,让所有学生得到训练,因此,他的思路和做法与其他学校不一样。目前全国有七八所高校开设测绘课,一般是某个项目出钱,就组织老师、学生去测绘,没有明确的目标,也不成体系,更重要的是,这些测绘多半不是古建筑。王其亨的测绘,是要求每个学生都必须到古建筑现场,用纸、笔画出古建筑原貌,一个个细部去量去画。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他带着100多名学生,打地铺或者租地下室,每次半个月。许多学生回来后都要大病一场,但其效果是一般课程所达不到的。
 
王其亨1982年起师从建筑史学家冯建逵先生,毕业后一直在天大任教。王其亨介绍,1952年院系调整之前,建筑系保留有600多张古建筑图,之后有几位老教授实验性地开始进行制作古建筑测绘图,主要目标是清代的皇家建筑,包括故宫、北海、颐和园中的建筑。王其亨毕业后就致力于这方面的工作,从故宫的花园、永定门到钟楼,从十三陵到山东曲阜的所有古建筑。“每个石头墩子都有图”, 到目前为止,古建筑测绘图有1万多卷。
 
采访时,王其亨遗憾地说,可惜没带电脑,不然可以让你们看看崔恺、周恺、李兴钢等建筑师大学二年级的作业,以及崔恺带研究生时画的古建筑图。王其亨形象地说这门课是“与古代建筑的对话,事实上就是无形地与古代大师的对话”。另一方面,学生有了感性认识后,对古建筑、建筑学的激情自然产生了,不再是书本上无形的、虚的内容。
 
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经费是主要的问题。因为没有外来资助资金,系里一度考虑是否砍掉测绘课,王其亨坚决反对,并从学科建设、学生教育的角度给系里打了一个报告,最终系里同意从别处节省下经费来支持测绘。
 
这样的决定不但造就了一门精品课程,而且使得中国古建筑图得以保存。
 
一个家庭里的孩子
 
几乎所有接受采访者都说,当初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来自天大,同时他们又都提到了天大的“务实”,以及“实事求是”校训的影响。天大校长龚克曾在清华担任副校长一职多年,他到天大一年后,最深的感受就是这所中国最早的大学的务实精神。
 
赵小钧有一段非常形象的比喻:“我有这么一个感觉,一个孩子在一个家庭里长大,被这个家庭哺育,在家庭中可能没有觉得彼此很相像,但到了社会上,虽然各自工作不同,却都秉承着这个家庭的文化。回头看一看,发现我们很多人身上都有共同的东西。”
 
一所大学的历史能给身在其中的人带来的,有时就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一点不为人们重视的坚持。
 
体育场馆属于大跨度的建筑结构,而天大刘锡良教授是我国网壳结构的创始人,因此在建工学院这方面有专门的研究队伍。2001年起,由刘锡良发起的“全国现代结构工程学术研讨会”每年举行一次,恰在当时开会前几天传来中国申奥成功的消息,接下来几届的研讨会主题就是奥运了,以引导青年教师和学生。
 
任庆英以他自身的经历佐证了天大学生的务实,在专业上的专注,和从学校的教育中得到的踏实、实干精神。
 
任庆英1977年进入天大土木系,1981年毕业后即到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至今没换过工作,与他同年毕业到设计院的其他的人基本离开,开公司或者出国。任庆英还介绍,每年设计院都招有不少毕业生,尤其以清华和天大居多,不过,令他们伤脑筋的是,报名参加考试的毕业生最后录取的都是百里挑一,可胜出的清华学生往往放弃设计院,而是选择出国或者其他看似更有前景的工作单位。
 
另外,奥运场馆的特殊要求,也与天大务实作风不谋而合。韩庆华表示,因为设计难度不高,他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是要出现在施工现场,经常是早上赶最早一班火车从天津到北京,再坐地铁到自行车馆的所在地,进行两周一次的9点半会议。
 
任庆英说,天大的学生通常学某一门类后,就会一门心思地钻下去,这一情况也就形成了天大这么多年在技术领域有一批很有成绩的人才。另一方面,奥运工程要求人员比较实干,各方面的能力要求都比较高,如果技术很强,但不能与他人很好地交流也不行的,所以在当初定设计单位的时候,肯定要考虑什么样的人最适合这一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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