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以下简称“《纲要》”），涵盖十一个部分、三十八条，全面阐释了我国实施扩大内需战略的规划背景，明确总体要求，并提出相应政策举措。

经济增长是投资、消费、净出口这三种需求之和，因此经济学上常把最终消费支出、资本形成总额、货物和服务净出口这三者形象地比喻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

内需也就是消费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我国自 2009 年以来，三驾马车中的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呈现波动下降态势，而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很小，一直在正负值之间波动，而只有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波动上升。

这说明，我国经济的增长正从投资驱动型向消费驱动型转变，我国要维持较快的经济增长率，必须主要依靠内需发力。

在《纲要》中明确要求：要面向需求结构变化和供给革命，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强化科技自立自强，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推动供需在更高水平上实现良性循环。这一表述可以说直击内需的源头，只要落实以上科技创新方面的要求，将为内需扩大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首先，消费能力取决于收入水平。消费能力也就是内需，其实取决于国民的整体收入水平。在《纲要》中也明确提出，要提升就业质量增加劳动者劳动收入。与高质量的就业相伴随的，必然是更高的劳动收入，也就意味着更高的消费能力。从劳动者的角度来看，要实现高质量的就业就要提升劳动者的素质，这要求我国在教育培训和人才培养方面，进一步提升相关能力，能够为社会提供大量高素质的劳动者。

其次，收入水平取决于产业层级。如果具备了高素质的劳动者，但是产业发展水平依然处于低端，那么这些劳动者照样不能实现高质量就业，也难以获得较高的收入。在全球人力资源自由流动的情况下，高素质的劳动者会向具备高端产业的地区流动。

因此，要提高收入水平，必须提升产业链层级，让产业向中高端迈进。《纲要》强调要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也鼓励外商投资中高端制造、高新技术和现代服务产业。其目标，就是让我国拥有更多高质量的就业岗位，以容纳更多高素质的劳动者就业。

第三，产业层级取决于科技创新能力。当前,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步伐正在加快,先进国家围绕科技创新和产业变革的角逐和竞争日趋激烈。任何一个经济体，如果没有较强的科技创新能力，则很难保证自己的产业层级长期处于中高端。因此，《纲要》要求实现科技高水平自立自强和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作用，就是要为中高端产业提供坚实的科技创新基础。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的最新表述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相关部署。过去党代会报告中，科技一般安排在经济建设中，教育一般安排在社会建设中，人才安排在党的建设中。但是，二十大报告第一次把三大战略摆放在一起，坚持了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又强调了三者之间的有机联系，通过协同配合、系统集成，可以共同塑造内需扩大的新动能新优势。

此外，科技创新能够带来更多更好的新产品和新服务，也可以有效扩大消费需求。例如，智能手机、5G等新产品新技术的出现，带来了空前巨大的市场需求，2021 年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超过13.5亿台，市场规模达4480 亿美元；我国高铁技术取得突破后，高铁建设运营里程超过4万公里，年发送旅客超过20亿人次；目前我国还有10亿人没有坐过飞机，随着国产C919大飞机投入市场，由于其相对进口客机明显的造价优势，可以提供更高性价比的服务，将吸引更多的消费者航空出行。

总之，扩大内需是我国保持平稳较快发展的必由之路，而科技创新则是内需增长的动力之源。只有具有强大的科技创新能力，我们才能推动产业迈向中高端，实现高质量就业和劳动者收入提升，最终实现整体消费能力和水平的提高。同时，科技创新带来更多的新产品和新服务，也将激发巨大的消费潜力，提升全体国民的生活水平。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