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世界卫生组织（WHO）作出一项人们期待已久的重大决定：建议推广疟疾疫苗，以保护非洲儿童。这为各国决定如何使用该疫苗开辟了道路，该疫苗是有史以来首个被批准用于治疗寄生虫病的疫苗。

来自3个非洲国家80多万儿童的试点推广数据“说服”了一个疟疾和疫苗专家小组，该小组向WHO提出建议，被称为RTS,S或Mosquirix的疫苗是安全的，尽管其效力有限，但应广泛提供给疟疾中高传播的非洲地区的儿童。（该疫苗只针对在非洲肆虐的疟疾寄生虫——恶性疟原虫。）

WHO试点推广顾问小组成员、卢旺达“国家疟疾控制计划”前主任Corine Karema说，这一决定为数十年来寻找疟疾疫苗的努力画上了句号，“是抗击疟疾斗争的一个历史性时刻”。

但并非所有人都相信注射疫苗是花费非洲稀缺的公共卫生资金的最佳方式。这种疫苗远非完美：它需要4剂，仅能对儿童的严重疟疾提供大约30%的保护。最初的研究也对其安全性提出了质疑，一些研究人员警告说，迄今为止的研究可能忽略了它的一些缺点。

据估计，非洲每年有26万名5岁以下儿童死于疟疾，这一数字在2004年至2015年间迅速下降，但此后趋于平稳。WHO总干事谭德塞在日前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们需要新的工具控制疟疾”。

RTS,S于20世纪80年代首次开发，它含有一段恶性疟原虫蛋白——与乙型肝炎病毒的一种蛋白相连，后者的加入可以触发更强的免疫反应。该疫苗旨在阻止寄生虫感染肝脏。

RTS,S是首个（2003年）进入大规模试验的疟疾疫苗。最初的结果令人鼓舞，但并不突出。这种疫苗在6个月大的儿童中比在更小的婴儿中更有效，这意味着它不能被纳入标准的婴儿免疫计划。即便如此，前3剂疫苗也只能将临床疟疾的风险降低1/3。更令人担忧的是，有迹象表明，这种疫苗可能会增加患脑型疟疾或感染脑膜炎的风险。对数据的另一项分析显示，接种疫苗的女孩总体死亡率略有上升。

尽管如此，这些数据足以让欧洲药品管理局在2015年7月批准该疫苗用于6月至17个月大的儿童。但几个月后，WHO疫苗顾问小组决定，需要对安全问题和运输障碍进行更多研究，并建议进行试点以更好了解疫苗的实际影响。为此，WHO制定了疟疾疫苗实施计划，并从2019年开始向加纳、马拉维和肯尼亚选定区域的儿童提供疫苗。

计划前两年的初步数据显示，在推广地区，62%~67%的合格儿童接受了前3剂疫苗（第4剂在第3剂之后12~18个月接种，所以大多数儿童还没有接种）。疫苗的效果和早期研究一样，将严重疟疾的住院率降低了约30%，未观察到脑膜炎或总死亡率增加。数据还显示，疫苗接种覆盖了许多最容易感染的人群——那些未能睡在蚊帐里的儿童。马里巴马科大学疟疾专家Abdoulaye Djimdé说，这说明了它如何补充现有的防疟工具。

专家组还听到了一项最新试验的数据。在该试验中，Djimdé和同事将该疫苗与常规剂量的抗疟药物结合使用，在马里和布基纳法索的雨季来临前进行预防性使用。与只接种疫苗或抗疟药物治疗的儿童相比，同时接受疫苗和抗疟药物的儿童患疟疾的风险低约60%，患严重疟疾的风险低70%。综合数据使专家组确信，在疟疾负担中高地区更广泛地推广疫苗是合理的。

一些专家强调，疟疾传播的区域模式应当决定疫苗如何使用。例如，在接种疫苗后的前6个月，保护作用似乎最强，因此在疟疾集中于雨季暴发的地区，在雨季开始前接种疫苗可能最有帮助，类似于秋季接种流感疫苗。

不过，南丹麦大学研究疫苗影响的Christine Stabell Benn警告说，考虑到疫苗的保护作用逐渐减弱，计划前两年的数据“放大了最大受益、最小伤害的时期”，副作用包括反弹感染，即儿童在疫苗保护失效后患上疟疾。

疫苗的成本可能是一个缺点。生产RTS,S的英国葛兰素史克公司已经表示，它将按成本出售疫苗，只加上一小笔用于后续研究的费用。英国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的Catherine Pitt说，与发达国家使用的许多疫苗相比，每一剂5美元左右是便宜的，但这仍意味着各国需要仔细考虑如何将疫苗与其他较便宜的疟疾预防工具结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