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幸患上白喉，一种由白喉杆菌产生的毒素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你生存的希望便来自于19世纪研发的、依赖于在马身上注射白喉毒素产生的抗体。在当时，这是一个意义深远的突破，它为其发现者、德国生理学家Emil von Behring赢得了历史上第一个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但如今，这种治疗方法被广泛认为是过时、陈旧的，并且考虑到动物在产生、提取抗毒素过程中可能受到的不人道对待（毒素本身并不会对马造成严重伤害），甚至有些人认为该方法十分残忍。

　　日前，据《科学》杂志报道，一个由动物福利组织资助的科学家小组为动物带来了福音。他们利用实验室培养的细胞产生人类抗体，此举最终可以取代马血清中产生的抗体。

　　研究显示，其中一些新抗体可以保护豚鼠不受皮下注射的白喉毒素的影响，科学家希望下一步可以进行人体试验。

　　“这是一项在寻找马血清替代品过程中的伟大工作。”Mark Klempner说。他在美国马萨诸塞大学医学院的非营利组织MassBiologics工作，其团队也正在研发一种“无马”制造白喉抗毒素的方法。

　　白喉在19世纪曾被称为“扼杀天使”，全球每年有数十万儿童因其死亡。

　　白喉杆菌通过产生毒素杀死细胞，导致呼吸道中死亡的组织形成致密的灰白色膜。一般通过接种灭活毒素疫苗，可降低发病人数至每年数千例。从马血中提取的抗毒素血清，仍然是除抗生素外的标准治疗药物。

　　然而，如今几乎已经没有几家抗血清的生产商了。即使有，每批抗血清的质量也可能“因马而异”。

　　除了生产设施对马的不人道待遇外，抗血清还有另一个缺陷：在高达5%的病例中，患者的免疫系统会对马的抗体产生反应，这种会危及生命的副作用被称为“血清病”。

　　基于上述原因，由多个国家创建的善待动物国际科学联盟为替代方案的研发提供了资金。
 
　　2016年，德国布伦瑞克工业大学的Michael Hust使用部分资金，通过如今流行的“噬菌体展示”技术（一种将外源肽或蛋白基因与噬菌体特定蛋白基因在其表面进行融合表达的新技术），进行了人类白喉毒素抗体的研究。
 
　　该小组让3名被试者接种了标准白喉疫苗，一周后收集血液中产生抗体的免疫细胞，从中分离出抗体基因。之后，将其转移到感染病毒的噬菌体中，建立起数百万个噬菌体库，其中每个噬菌体在其表面呈现不同的抗体。然后，他们挑选出与白喉毒素结合最紧密的抗体，并测试其对细胞培养和豚鼠体内的白喉毒素的活性。

　　研究人员发现，即使是最好的抗体也不能单独保护动物免受白喉毒素的影响，但是将两种或三种抗体结合起来却能够做到这一点。科学家在1月17日发表于《科学报告》中的一篇论文中写道：“这里描述的抗体是很有希望（取代马体抗血清）的候选者。”

　　然而，这些抗体必须进行人体试验，这一过程将花费数年时间，耗资数百万美元。而鉴于白喉病例很少见，企业过去对白喉的兴趣也微乎其微。Hust承认，“进一步研究是一个挑战”。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126/science.aba94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