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从卵巢壁凸起的囊肿，作为多囊性卵巢综合征的一个特征，它可能是由胎儿环境引起的。图片来源：Science Source

本报讯 在全球范围内，约有10%的生育年龄妇女受到多囊性卵巢综合征（PCOS）的影响。这种神秘的疾病是导致女性不孕的主要原因，而且经常会增加罹患新陈代谢疾病的风险，比如2型糖尿病。同时，这种疾病也具有高度遗传性—— 一名患病妇女的姐妹至少有20%的几率患上PCOS，而同卵双胞胎的风险则要更高。

然而，尽管有许多有关PCOS的症状——包括缺乏排卵、卵巢囊肿以及面部和身体的毛发过度生长，似乎没有人知道这种疾病究竟是如何开始的。它是由基因驱动的吗，抑或涉及一名女性所处的环境？

如今，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正在考虑第三种可能性：子宫中的生命。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当一个母亲患有PCOS时，她的女性“胎儿”会在子宫内经历激素的变化，而这种情况会在多年后引起综合征。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几项针对怀孕动物的研究表明，使其接触到像睾酮这样的激素——患PCOS的女性该激素水平通常较高，会在雌性后代中导致缺乏排卵和其他类似于PCOS的症状。

《自然—医学》杂志5月14日发表的一篇论文便建立在这一证据的基础上。基于对老鼠的研究，科学家发现，卵巢产生的一种激素和母鼠大脑中的一组神经元之间的相互作用会产生一种级联效应，扰乱胎盘中的酶，并最终导致其后代出现类似于PCOS的症状。

尽管如此，目前还不清楚是否这些在啮齿动物中记录的激素效应会发生在孕妇身上。就目前而言，这项工作并不能提供一条在子宫内阻止PCOS的直接途径。

为了了解这种情况，法国里尔大学神经内分泌学家Paolo Giacobini对“抗利氏激素”（AMH）进行了研究，这种激素是由卵巢中的卵泡产生的。

患有PCOS的女性具有额外的卵泡，因此她们能够产生更多的AMH。Giacobini的研究小组此前发现，AMH可以作用于大脑中的一组神经元，进而触发部分脑下垂体释放促黄体激素（LH）。在健康的女性中，LH的激增会引发排卵，但在患有PCOS的女性中，激素会一直持续处于较高水平，进而抑制排卵，并促进睾酮的释放——这是该综合征的两个特征。

Giacobini及其同事最初收集了4组妊娠中期的孕妇血液样本：没有PCOS的肥胖和非肥胖妇女，以及患有PCOS的肥胖和非肥胖妇女。正常情况下，由于卵巢不活跃，AMH水平在妊娠期会下降。研究人员发现，在不肥胖的PCOS组中，AMH的水平大约是其他3组的两到3倍。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患有PCOS的肥胖女性没有更高的水平。

随后，Giacobini的研究小组转向了老鼠。他们在妊娠后期给一些怀孕的啮齿动物注射了AMH，以模仿其所研究的女性体内的高水平激素。最终其雌性后代出现了类似PCOS的症状，比如罕见排卵和高睾酮水平。

其他研究表明，来自母亲体内的过量睾酮会穿过胎盘并影响胎儿。研究人员推测，这一现象的发生是因为AMH抑制了芳香化酶的水平，后者是胎盘中的一种酶，通常会将睾酮转化为一种雌激素。随着芳香化酶活动的减少，额外的睾酮会在一个有益于PCOS的环境中悄悄穿过胎盘并影响老鼠胎儿。

尽管PCOS的研究人员一致认为，这项有关老鼠的研究很出色，但他们依然对其是否与人类的PCOS有关拿不定主意。

“这些事情是否会发生在人类身上，我们不知道。”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生殖内分泌学家Jeffrey Chang说。例如，人类胎盘含有比老鼠胎盘更多的芳香化酶，这表明人体很难将芳香化酶的活性淹没。

里士满市弗吉尼亚联邦大学生殖内分泌学家Jerome Strauss说：“即使胎盘中的某些芳香化酶被削弱了，你也必须要有足够的睾酮产生。”他说，这种模式“对人类生物学的可转移性而言是非常困难的”。（赵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