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住冷板凳,耐得住寂寞”,这是科研人员常能听到的话。但是,长期熬夜,“习惯性”加班,重复实验,社交圈子小,加上发论文、出成果、申请项目等方面的压力,“孤单寂寞冷”的科研人员也面临着心理健康问题的考验。
2016年,中国科协公布的一项针对科技工作者心理状况的调查结果显示,近三成科技工作者存在抑郁倾向,4.2%有较高的抑郁风险,比2009年调查显示的情况更为严重。
“科研人员最大的压力是同行压力。”全国政协委员、中科院院士杨卫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坦言,做科研竞争性比较强,比如基础研究,“只有第一,没有第二,第一个人做出来了,你再做就没有意义了,除非另辟蹊径做出一个新东西来”。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总工程师冯远也感受到了建筑设计研究领域的压力:“现在我们有时会感到身心疲惫。”
“创新需要激情,需要热爱,一些不良的因素会影响我们的情绪,甚至原来热爱的也变得不热爱了。”冯远说。
冯远告诉记者,过去做建筑项目,还是给了足够的设计时间的,但现在的进度不够科学合理,留给设计人员往往只有很短的时间,难以深思熟虑,论证也很难全面透彻。
“设计师都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作品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如果外界原因使得我们无能为力将自己的孩子抚育成才,我们的内心会很痛苦,积压久了就很难谈理想了。”冯远无奈地说。
即便是从事精神卫生工作的心理医生也常受心理健康问题的困扰。“由于待遇低、从业环境风险高、心理压力大以及社会认可度低等原因,精神卫生机构的专业人员流失严重。”全国人大代表、福建中医药大学副校长刘献祥说。
如今,生活节奏、工作节奏加快,在杨卫看来,压力大成为进入现代社会必然要发生的现象。“现在不光科研人员心理压力大,很多人心理压力都很大,焦虑的人挺多的,我太太就焦虑。”杨卫笑着说。
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全国人大代表、河北省邢台市人民医院院长陈树波在长期的医务工作者中发现,心理疾病发生率呈逐年上升趋势,精神卫生问题已成为重大的公共问题和突出的社会问题。
据世界卫生组织预计,2020年,抑郁症可能成为仅次于心脑血管病的人类第二大疾病。“但是,大多数的心理疾病患者和家属没有充分认识到心理疾病的危害,或者更多的是怕受到世俗偏见和歧视,讳疾忌医。”陈树波说。
全国人大代表、安徽省农业科学院副院长赵皖平也表示,大部分人对于目前的精神卫生的严峻程度仍缺乏认识,对于精神类疾病的关注度远低于器质性疾病。
同时,即便患者和家属意识到了问题,寻医问药也成为横亘在疾病与健康之间的一道坎。据统计,截至2016年底,我国平均每10万人口精神科医生数为1.49名,约为国际标准的1/4。要基本满足最初级需求,当前我国还缺口精神科医生约1.2万名。
“这导致了由一般心理问题发展为严重心理问题,甚至再发展为神经症和精神病的人员增多。”陈树波说,“现有的医疗机构一般都设置精神科,但精神科医生一直处于短缺状态,社会上各种心理咨询机构尚处于初建阶段,机构设置不规范,从业人员少并且素质良莠不齐,对这些机构和人员的管理不严格。”
刘献祥建议,国家要加大精神卫生专业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在医学院校增设精神卫生专业,并制定优惠的招生就业政策与办学政策,加强和完善精神卫生继续教育培训机制,抓好精神科专科医师培训,改善医护人员待遇及工作环境,适当增加精神科医生的特殊岗位津贴。
“要加强对重点地域和人员的心理危机干预。” 陈树波建议,对于工作、生活压力大的各阶层职业人员等要及时进行心理危机干预,防止出现心理健康问题。
“要形成心理帮助机制。”全国人大代表、甘肃省人大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范鹏建议,各级干部也要学会做群众的知心朋友与心理顾问,社区需要组建心理志愿者队伍,从而形成广泛的社会心理支持系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