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一判断如今早已耳熟能详。“说实话,这句话也要辩证地看。”全国人大代表、宁波大学校长沈满洪这么说并非哗众取宠,而是道出了地方高校用地紧张的“苦水”。
谁说“大楼”不重要?对于沈满洪工作的宁波大学来说,有一段时间,偌大的校园,放不下文科教授的一张办公桌。
曾经,高校里面“学生住读,教师走教”,师生见面机会少,更谈不上交流。近几年,很多高校相继出台了教授坐班答疑的规定。
“教师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去哪里坐班呢?”4年前,沈满洪刚刚接任宁波大学校长时,学校的生均教学行政用房标准连及格线都达不到。“生均教学行政用房面积合格标准是14平方米,2013年我们学校只有13.65平方米。”浙江省其他的地方高校也不同程度地存在这个问题。
学校用地紧张不仅困扰着地方院校,也让很多名校捉襟见肘。
2017年底,北京大学发布了《北京大学一流大学建设高校建设方案》,北大也面临着日益严峻的挑战。特别是在硬件方面,空间资源是制约北大发展的重要瓶颈。校园建设难以满足学校日益增长的各方需求,建设用地缺乏,土地空间严重不足。
一个更尴尬的处境是,没有“大楼”,“大师”也进不来。
每次引进院士,沈满洪都要在学校的地图上做“加减法”。“去年我们学校引进了两个院士,每个院士都有一支研究团队,还要安排实验室。算下来,一个院士就意味着4000平方米。”
“这都是不能省的成本。”沈满洪举了王淦昌的例子。1940年,当时的中国正在和日本血战,浙江大学辗转搬迁到了贵州遵义,王淦昌当时是浙大物理系的教授。他当时提出一个探测中微子的新办法,但是因为遵义的条件有限,方法有了,却没有实验室去证明,最后被外国科学家证明。“那次我们离诺奖很近,但与诺奖失之交臂。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生。”沈满洪代表说。
在沈满洪看来,“大楼”与“大师”应该并举。“当大楼具备时,短板是大师;大楼不足时,大楼大师都重要。”
兰州大学在推进“双一流”建设过程中,办学土地资源紧张和配置不平衡的问题,也成为制约学校发展的重大障碍。为此,经学校与地方政府协商,地方政府同意向学校划拨7500亩教育发展用地。
宁波大学的难处,全国人大代表、苏州大学校长熊思东能理解。但他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也要警惕另一种高校扩张的冲动。
“学校用地紧张的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要分析原因。”熊思东说,“地方大学缺地,是政府既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还是部分大学追求量的扩张的冲动难以遏制?”
熊思东举例说:“有些学校属于大行政,如果行政人员过多,行政办公用房肯定不够。如果有的学校不落实学术核心地位,以行政为主导,一定会挤占学术的空间。”
寸土寸金的厦门,2016年就制定了《关于厦门市高校建设用地标准的意见》,规定高校建设容积率必须达到0.65以上,下调生均教学行政用地标准,提高节约集约用地指标,以增加更多的教学用房,缓解学位紧张压力。
“虽然我是大学校长,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准备为教育说话,我并不支持某些盲目扩张的学校向政府要地。”熊思东认为,大学一定要摒弃以量图大、以量扩张的模式,转向内涵式发展,转向提高质量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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