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强

种草养牛仅仅四个字，含义颇深，歧义颇多，众说纷纭。值得探究一番。既然讲种草，就说明这些草需要人工种植，不是野生的草。而养牛就是指这些草不是用于观赏或美化环境的，是给牛吃的，自然应该被称作牧草。

广义的牧草包括饲料作物，例如青贮玉米、饲用燕麦、饲用高粱等。玉米、燕麦、高粱这些作物本来是生产粮食给人吃的，若改为给牛吃就是饲料作物了。狭义的牧草通常不包括饲料作物。笔者叙述种草养牛所指的草是广义的牧草。种草养牛合起来讲就是指用人工培育出来的牧草品种，通过扩繁得到牧草种子，再人工种草，再用草养牛生产畜产品的一系列生产过程。

长期以来，牧草和秸秆的概念常常被混为一谈，民间也有一些把秸秆叫作草的现象。一些牧草，例如豆科的紫花苜蓿和禾本科的饲用燕麦以及其他草通常是在没有结实前被收获做成干草或青贮饲料利用，也可以割鲜草喂牛或放牧利用。其营养特点是粗蛋白质含量高，维生素和矿物质丰富，且各种养分包括纤维的消化率高。另一些牧草，如青贮玉米、饲用高粱等则通常要求形成籽粒后才能收获饲用，以提高整株的淀粉含量，降低纤维含量，提高能量浓度。紫花苜蓿和饲用燕麦与青贮玉米、饲用高粱等牧草是养分互补关系，搭配使用效果好。

秸秆通常是粮食作物或经济作物收获籽粒或果实后的副产物，营养价值低，加工处理难度大，处理成本高。带籽粒的青贮玉米植株切碎可以生产真正的玉米青贮，去掉籽粒的只能生产玉米秸青贮，二者的营养价值天壤之别。对紫花苜蓿而言，在结实前收获的干草叫苜蓿干草, 结实后收获的则品质低劣，等同于苜蓿秸秆。对饲用燕麦而言，优质燕麦干草和燕麦青贮通常在孕穗期、抽穗期或开花期收获。如等到完熟期，去掉籽粒的燕麦茎叶就是燕麦秸秆，其中裸燕麦秸秆俗称莜麦秸。燕麦干草与燕麦秸秆的营养价值也有很大的差别。

实践证明，种草养牛的优点很多。首先，能获得优质安全的牛奶、牛肉。草皆是奶，草皆是肉，优质牧草是奶牛肉牛保持健康和优良生产性能的基础。以草为主，搭配少量精料舍饲养牛，形成“优质牧草+低精料”日粮结构，更符合牛的生理习性和营养需要，养分能更多地转化到牛奶牛肉里，从粪尿中排泄的氮、磷等养分减少。或者在气候条件好的地方建设放牧型人工草地，混播白三叶和多年生黑麦草等牧草，放牧饲养奶牛肉牛。牛有选择性采食的本能，放牧时吃到的常常是品质和安全性最好的牧草。有好草才有好牛奶和牛肉，无论采用舍饲或放牧结合舍饲生产方式，好草是获得优质安全畜产品的根本。

其次，种养结合，成本低，更环保。牛场配套牧草地，无论种紫花苜蓿、饲用燕麦、青贮玉米还是其他种类的牧草，都能减少或避免千里甚至万里运草，减少精料的使用，大幅度降低饲养成本，且能更有效地消纳牛场产生的粪肥，形成牧草—牛—粪肥—牧草的种养循环模式。种养结合是畜牧业发达国家保持奶牛肉牛产业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措施。

或许减少饲料粮产量，但促进了畜牧业和种植业结构调整。用一部分原来种粮食玉米做饲料粮的耕地转产优质牧草，表面看来减少了饲料粮的产量，有可能对消耗饲料粮较多的猪鸡生产略有影响，但同时增加了相当数量甚至更多的牛奶、牛肉。这种转变本质上是一种畜牧业内部的结构调整，更有利于优化畜产品结构。同时也促使种植业为畜牧业进行适当的结构调整，形成合理的粮—经—草三元结构。

但要注意，实施种草养牛的前提是草和牛要紧密结合。只种草，不能近距离与牛结合，容易出现卖草难，且效益不稳定，风险大。例如，推广紫花苜蓿和饲用燕麦，就对土地集中连片、土壤肥力、灌溉、收获加工设备、技术水平都有较高的要求，资金需求量也很大。小面积种植紫花苜蓿和饲用燕麦如不结合养殖，很难销售出去，效益也不会好。再如，推广全株青贮玉米，种植者就要与周边牛场签订合同，就近运到牛场销售，否则就会担心种了卖不出去，不如种粮食玉米卖籽粒稳妥。同样，只养牛不种草，远距离买草导致饲养成本高，粪肥也不易处理。牛场应该配套足够面积的土地自己种草或者与牧草企业合作在牧场周边近距离种草，以得到优质廉价稳定的牧草来源。

种草养牛是一种全面、科学、可持续的先进生产方式，在合理规避风险的基础上，应该大力提倡并推行。

（作者系中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草业科学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