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备颠覆性的技术和发明,从诞生之初到彻底改变人类生活,大多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从电视诞生到电视行业兴盛,人类用了30年时间;从移动电话出现到手机无所不在,用了40年。那么,从2015、2016年的“VR元年”,到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阿凡达”,需要多少年?
在全世界为VR所疯狂的时候,对于未来它究竟将以何种方式出现以及影响我们的生活,每个人都不禁愈发好奇。
判定真VR的三个标准
作为一种崭新的人机交互手段,VR综合了计算机图形技术、计算机仿真技术、传感器技术、显示技术等多种科学技术,实现在多维信息空间上创建虚拟信息环境,令体验者身临其境。
然而,对于什么是真正的VR,却是见仁见智。包括中山大学人机互联实验室主任翟振明在内的很多专家都对此感到困惑,大家都在抱怨的一个问题是:现在啥都叫VR!
对此,翟振明尝试给出了判定VR的三个关键字及标准:3D、互动和沉浸感。
VR技术第一要素是3D,一定是两眼成像。
第二是要有互动,要有动作捕捉,动作捕捉反馈到电脑,经计算后刷新画面,使体验者看到的图像,和真实世界一样。
第三要有沉浸感,不单要360度,还要求有纵向的变化。“人在动,场景是不动的,这样才能感觉人就在那个世界里面,而不仅仅是看。”
扩展现实,在现实与虚拟之间无缝穿梭
在VR之上,翟振明提出了ER的概念。ER(Expanded Reality)是扩展现实,将虚拟现实与物联网整合起来的系统,人们将通过“人替”,也就是类似电影《阿凡达》中的阿凡达(Avatar),实现虚拟场景与现实世界的无缝衔接。
简单的举例来说,未来的某天,身在纽约和北京、地球两端的两个人,可以约好在虚拟世界的某个地址见面。
翟振明解释说,相较VR,自己提出的ER概念中有一个重点就是要和物联网整合在一起,进行遥距操作。以著名的达芬奇手术机器人为例,借助于这套高级腹腔镜系统的辅助,主刀医生可以不必出现在手术室内,只要对着虚拟器官动手术。达芬奇机器人可以帮助微创外科医生以更高的精度和更少的误差进行手术操作,这对于一些疑难病例,以及在操作过程中传统医疗器械使用会受到限制的手术来说,达芬奇机器人作用非常明显。
中山大学人机互联实验室做的就是虚拟与现实之间无缝穿越体验系统。对于穿梭于虚拟与现实之间,大部分人难以适应。翟振明举例说,一位小朋友来参观,戴上头盔后不到3秒就摘了下来,找妈妈。看到妈妈在身边之后,才再戴上头盔,不一会儿又摘了下来。这会儿妈妈刚好走开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世界里妈妈不见了,开始大哭。
小朋友的世界被换来换去。“整个宇宙都被换了,所有东西都不一样了。这就是冲击。”翟振明说。
思想盲区比技术挑战更值得关注
在未来的新世界,人和组成人类生活的很多基本概念都要被重新定义。
洪堡大学法学院曾经专门做过一个讲座,内容就是新技术出来以后,宪法受到威胁,基本概念已经不存在了,国界的概念要被重新改写,人和机器的界限在哪里?
以电影《阿凡达》中描述的世界为例,主人公杰克在潘多拉星球还是地球?潘多拉星球提审的是杰克的身体还是他的工具?
实际上这也是很多有识之士担心的问题:当人沉浸在虚拟环境中,视觉感受代替了自然身体,人与机器的界限变得模糊,那么最终我们将成为物联网的附属工具还是操控物联网的主体?
在8月28日举办的“理解未来”第19期讲座中,财讯传媒集团首席战略官段永朝提出自己最担心的是VR导致的多重人格。
“今天在实体世界中,我们无论是社会规范、道德教化,还是书本知识,都在塑造所谓的健全人格。但是,一旦到了虚拟现实,活生生的每一个人可能‘会有八条命’,他的八条数字生命在VR世界都是延续的,都是活着的。你在打理他们的同时,还必须承受巨大的痛苦——八条命的时间进程和男女性别都不一样,每一条命是自己期待的,甚至自己某一个小愿景,都要把它投射到虚拟空间,跟虚拟空间数字生命一起存活,还要负责营养它、呵护它,还要和它同喜同悲,这种肉体所承受的痛苦是非常可怕的。”
段永朝认为,在VR之后的这些知识结构,比如我们熟悉的社会学、伦理学、传媒学、政治学、经济学,学问的立足之本都动摇了,而且这个动摇不是和风细雨式的,而是颠覆式、塌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