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恩·汤森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6/3/31 8: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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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学者:一位不称职博导的失败经验

 

■西恩·汤森

不管有没有清醒地意识到,新的导师基本会倾向于从自己的经历中提取经验。我有一个博士学位,因此,我有理由说,我的导师们为我树立了成功的导师模范,他们是我的偶像。我可以说他们的方法有错,但同样的,我也会被他们影响乃至控制。

我非常喜欢讲述我第一位导师的荒谬故事——我成为他学生两年后,他都不记得我。尽管如此,我那时仍对他很敬畏,这些事情已经过去15年了,我依然对他怀有敬畏之情。

在我成为讲师之前,学术训练的课程都很常见,但对于我教学起不到太大帮助。他们教会了我一些技术性规则以及需求,但是如何教学、如何当好导师以及学术生涯如何规划,这些实际的内容一点都没有提到。

和我带的第一个博士生相处时,我做得还不错,有教给他具体知识的一些训练和练习,同时我也注重培养他在商业中的技巧。我对于自己在这方面挖掘自我的潜质感到很骄傲,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叫作“引导式发现”。随后,学生应当成为学习中的主导者的观念开始流行,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把握师生关系了。

我的学生最终结束学业、毕业然后独立。我猜想,他应该认为,因为我有这么多学生,有这么多责任,实在是太忙了。此外,作为成熟独立的人,我的学生依然需要一些清晰的、可达到的目标,在目标达成后,他们也需要鼓励,但我当时却没有看到这一点。

当我完成第一个博士生的指导之前,我就迎来了第二个博士生;当第二个博士生毕业前,我已经有了六位要带的博士生。我建立了一个研究小组,但我并不懂得如何管理一个团队。这些学生在会议上花费了大量时间,这令我操心导师工作的时间更少了。

像我之前的骄傲感一样,我是成功的,我所有学生都按时毕业,但事实上,他们读博的过程都十分努力,时而迷茫,感觉无助乃至失去希望。我觉得缺乏作为领导者的权力。我继续组织一些会议,填表格,审阅他们的项目,但事实上没什么帮助。我努力组织一些非正式的聚会,比如扑克之夜,但是效果却十分不理想。

我把所有学生的书桌都安排在一个很大的开放性实验室中,我认为,这会帮助他们交流,彼此间可以互相帮助。我本能地希望增强彼此的联系。是的,学生们的确互相帮助了,但是他们却牺牲了一部分隐私以及个人空间,也一度有摩擦及矛盾。我应当给他们自主权,在预算允许的情况下,让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室,可交流的公共咖啡间或者午餐休息。他们不需要独自工作,但是他们作为成人应当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交流,什么时候在属于自己的空间中工作。

我的每个学生在博二开始的时候都有过沮丧期。他们终于可以理解自己在努力做的是什么,但是并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我需要他们知道,这种情况很常见。但是提前告诉他们沮丧期,并不会起到多少帮助,有些人反而不会再申请读博了,我的教书生涯将伴随更多沮丧的学生而告终。

回顾过去,可能他们想念的是做事的能力。我应当给本科生以及一年级的博士生更多的讨论会、会议演讲或者工作,以及任何可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能够达到某个学习境界的事情。相反地,我做到的仅仅是他们一个哥们儿般的群体,告诉他们无力感总会过去。

我太过努力去做一个领导,却忘记我的身份还是一个教练。我清楚自己的学术水平,也知道如何引导学生做项目,但我不知道怎么培养信任、激励学生。我是一个不好的导师,而且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希望你们可以从我的教训中有所借鉴。

(作者系英国学者,曾任教于纽卡斯尔大学,韩琨编译)

《中国科学报》 (2016-03-31 第7版 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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