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萨根不以科普为耻,反而以科普事业为荣。但是,在中国恰恰相反,科学家需要学术研究来支撑门面,如果被视为科普专家或作家,是有失门面的事,甚至评不上职称,难以获得饭碗,更不用说评上院士以及获得其他名誉和声望了。
5月23日,在第十七届中国科协年会开幕式致辞时,中国科协主席韩启德多次提及《星际穿越》中中国科学家的科普缺位。这部电影涉及黑洞、虫洞、五维空间等大量物理学的前沿理论。紧随其后的科普文章有些是美国人为配合电影发行制作的,有些是国内记者改写或采写的。“但我没有看到一篇文章是由我国某位科学家或者某个学会发表的。作为中国科协主席,我多少有点失望。”
现实的情况是,不只是中国科协主席,公众和社会也为中国科学家在科普中的缺位感到失望。比较起来,国外科学家在科普中的“在其位谋其政”就不仅彰显了科普的意义,而且指明了科学家应当如何在科普中扬名立万。
美国天文学会行星科学学会主席卡尔·萨根就是一位身体力行投身于科普事业的领军人物。他的一生写了诸如《魔鬼出没的世界》、《宇宙中的智能生命》、《暗淡蓝点——展望人类的太空家园》等多部著作,而且参与了一些科学电视剧的拍摄,如《宇宙》、《接触》。《宇宙》电视片制作历时两年、共13集,萨根不仅担任编剧,还作为贯穿始终的解说人出镜,带领观众体验人类探索宇宙的历史。
卡尔·萨根并不以科普为耻,反而以科普事业为荣。正如其所供职的大学——康奈尔大学所宣称的那样,“萨根是天文学家、教育家和作家,而且或许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科学普及家。”但是,在中国恰恰相反,科学家需要学术研究来支撑门面,如果被视为科普专家或作家,是有失门面的事,甚至评不上职称,难以获得饭碗,更不用说评上院士以及获得其他名誉和声望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以从事科普为自己的职业或职业的一部分,无论是从体制内还是体制外,中外科学家都不一样。在卡尔·萨根那里,这两方面都能得到承认,并能成功地生存。例如,仅以市场机制衡量,卡尔·萨根就不仅能毫无牵挂地投身于科普创作中,而且显然要比他作为天文学家、教育家从体制内(大学教职)获得的报酬多。反观中国,如果有哪位科学家敢于涉足科普并以此为生,如果没有体制内职业,如教职或研究职位的支撑,可能活不过一个月。
当然,科学家投身于科普的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需要做知识分子的勇气和担当,也就是要阐明科学的作用和意义,以及敢于指明科学将把人类社会引领到何方。在这一点上,科学家的作用极为重要。萨根曾说,当科学与大自然相遇时,科学就必然会使人产生对大自然敬畏的感觉。对大自然真正理解的行为是与自然的结合和融合的欢庆,即使是在很小程度上的结合也能使人感受到宇宙的宏伟和壮观。正是对科学的这种理解使得他担当起了科普作家的角色。
从以上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到并明白,为何中国科学家会在科普中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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