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广立

马航MH370失联一周年，一份针对MH370的名为Factual Information的中期调查报告发布。然而，没线索、没证据、没结论的“三无声明”并不是公众所期待的。我们将继续关注失联客机一系列谜团的解开，这不仅仅是出于好奇，更是为民航客机安全寻找一份保障。

无论失联、失踪还是失事，这一年，马航MH370航班客机牵动着太多人的神经。

一年来，尽管马来西亚、中国、澳大利亚、美国等各国的搜救力量遍布海空，也没有寻找到MH370究竟在哪儿；任凭乘客家属千呼万唤，MH370客机上的227名乘客和12名机组人员至今未归。

一年后的3月8日，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370客机失事事件调查团通过马来西亚广播电视台发表了一份“中期调查报告”，这份长达584页的调查报告总结了一年来的调查工作及其进展情况，却仍没有对“MH370为何失联”“它在哪儿”等疑问给出任何结论。

有关MH370，至今仍是一串大大的问号。

584页报告都说了什么

根据国际民航组织（ICAO）有关航空器事故调查的相关规定，马来西亚作为MH370注册国，应负责对客机失踪事件进行调查。为此，马来西亚交通部成立一个由相关国家和国际航空事故调查组织的专家和代表参加的19人独立调查团。

根据相关要求，调查团如果在12个月内不能公布最终的调查报告，那么就要在事件发生的每周年的日子发表一份“中期声明”，说明调查所取得的进展。

北京时间3月8日15时许，一份名为Factual Information的安全性调查报告如约发布，在该报告的声明部分，调查组特别强调“本报告所提供的真实信息是临时性的”“一旦获得新的信息或证据，声明中有关内容或判断会作相应修改或更正”。

这份584页的声明表示，调查组成立后搜集了飞行控制塔通信与雷达数据、客机检查与维修记录，迄今问询了超过120名相关人员，包括马来西亚民航局官员、马航机组人员、维修人员等，造访了泰国、新加坡、越南、印度尼西亚等国的相关航空机构以获取数据。

调查组还通过模拟器重构了MH370的飞行轨迹和系统运行。

然而，这份中期声明显示，依据现有数据和相关记录分析，尚未发现与失踪马航MH370航班客机相关的人员或维护工作存在过失。该声明还指出，调查组并未发现包括机长在内的失踪航班机组人员有“社交障碍、吸毒或酗酒”等行为异常现象。

此外，马方宣称，该报告仅用于避免未来相似事故再次发生，不用于追责。

调查远未结束

没有线索、没有证据、没有结论——这样的“三无声明”显然并不是公众所期待的“调查报告”。

“时隔一年之久，马航出具这样一份详细的长报告，意在向社会各界证明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没有放弃对MH370失联真相求索的努力。”《航空知识》副主编王亚男在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说。

持续对MH370失联事件保持高度关注的军事评论员宋忠平评论说，这份报告用500多页书写了他们采用了哪些手段、做了哪些调查，“更像是对调查组努力辛苦的工作做一个总结，以告慰失联乘客家属”。

“通过所有努力仍得不出结论，这就是这份报告的结论。”宋忠平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调查组在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能对MH370的出事原因、最终下落下任何结论。

记者注意到，报告中提及MH370的下落时，使用的措辞仍是“失踪”（the disappearance of MH370），而非“失事”。

王亚男则告诉记者，没有找到线索不代表不存在问题。在飞机失联之前有很多迹象表明，客机遭到了人为、主动的干扰。“这只是一个阶段性工作，可能后面的调查会涌现出更多的线索。”

在王亚男看来，没有任何新的线索，针对MH370的搜寻工作或将茫茫无期。从这个角度而言，MH370的调查工作远未结束，深入、持续的调查仍将进行。

MH370失踪或为人祸

MH370到底去哪儿了？已经失踪一年多，越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猜测越是甚嚣尘上。失火、遭劫持、飞行员恶意操纵……一系列有可能导致MH370失踪的原因都被翻了个遍。王亚男告诉记者，他个人更倾向认为是人为恶意操控：“更稳妥一点，被人为操作导致飞机进入危险境地。”

然而，王亚男也指出，这样假设之后，就面临下一个无法解读的谜团：人为操作者究竟来自于机组人员还是来自于机组人员之外的第三者？

“无论如何，操控飞机的人一定对飞机驾驶技术非常精通，只有这样，他才知道如何使用和关闭雷达应答机、如何设置ACARS系统，使它们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工作。”

马来西亚当局曾称飞机被极富经验的飞行员转换飞行方向并关掉联络系统，暗示事件可能是有人蓄意而为。正因为此，很多人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机组人员甚至两位驾驶员。如果飞行员是恐怖分子，他主动关掉一切联络而任由或者加速飞机坠落，也会造成现在的谜团。

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显示两名飞行员秉持极端思想、有心理问题或其他动机。据了解副驾驶的人表示，他是一名“已婚的、专业娴熟、很有前途的飞行人员”。

“没有证据，一切都在想象中。”王亚男说。

进一步搜寻步履维艰

更令人沮丧的是，目前没有人能够判断MH370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这也让进一步的搜寻工作步履维艰。

近日，美国微软公司联合创始人、企业家保罗·艾伦在社交网站上透露，近日在菲律宾中部锡布延海域约1000米深的海底，发现了二战中被击沉的旧日本海军“武藏”号军舰。这艘军舰已在海底沉寂了70多年。

宋忠平将之与MH370客机的搜寻工作做了一个对比：该军舰位于水深不足2000米的海域，并且被击沉时的地理信息是确切的，即便如此，日本军方仍耗资亿万、历时数十年，直至今天重见天日；而MH370的搜索区域之大、搜寻海域海底之深都远远超过该军舰，找到MH370的难度可想而知。

目前澳大利亚在南印度洋的搜索工作仍在进行，对于该搜寻工作的开展，宋忠平直言“不乐观”：“南印度洋洋底没有数字海洋海底地图，相当于要把整个南印度洋重新扫一遍，然后再找里面异常的情况，在没有偶然事件发生的情况下，搜索需要大量的时间。”

另外，未来的搜寻工作还存在资金来源的问题。宋忠平认为，长期艰苦的搜索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力度直接关系到未来搜救工作的开展。“所有国家都会考虑成本的问题。”

“水深、风高浪大，没有更多线索，搜寻工作将漫长而艰苦。”王亚男说，“还是那句话，要靠更深入的调查再去发现新的线索，以提高搜寻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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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航MH370失联回顾

事发：北京时间2014年3月8日凌晨1时20分，一架载有239人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客机从吉隆坡飞往北京，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几小时后，马方宣布航班失联。

分析：3月15日，国际海事卫星组织运用多普勒效应理论分析了MH370航班向卫星发出的7次“握手”信号，“猜”出飞机落入南印度洋。3月24日晚，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向全世界公布，失联的MH370客机“终结于”南印度洋。

搜寻：多国飞机和船只在印度洋面上搜寻了数月时间，动用了水下声波探测仪、水下航行器“蓝鳍金枪鱼”等设备，找到的碎片最终都证实与MH370无关。6月26日，澳方经过对相关数据分析，确定搜寻的新区域在此前搜寻区域的西南方向，距离西澳州海岸1800公里，面积为6万平方公里，搜寻过程需要1年时间。

8月28日，中马澳三方就搜索情况召开新闻发布会，会上宣布中马澳达成一致意见，新的搜寻区域向南推移，三方承诺绝不放弃搜索。10月6日，澳方称，位于南印度洋的水下搜索行动在中断4个月后重新启动。12月底，澳大利亚已完成1.8万平方公里的海下搜索，相当于总工作量的30%，却毫无收获。

整片海域的搜索工作将于今年5月完成。

定性：2015年1月29日，马来西亚民航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MH370已失事，并推定机上239人已遇难。（赵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