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员Manuel Zumbado 在检查INBio 收集的部分样品。图片来源：EDUARDO LóPEZ/INBIO

一个证明保护热带生物多样性能获得丰厚回报的开拓性机构，如今正面临着关张的风险。哥斯达黎加新一届政府正在审查上一任政府拯救国家生物多样性研究所（INBio）免于沉重债务的计划，并且撤销了部分政府合同。正当INBio试图通过自我改革来谋求一个更加稳定的未来时，很可能会因拖累研究所数十年之久的财务问题而关闭。

INBio成立于1989年，旨在存储哥斯达黎加所有的生物多样性。其财政收入基于同制药公司和一些希望在该国的大量物种中寻找药物和其他化学品的机构签订合约，为它们提供服务。作为一家非政府组织，INBio为发展中国家如何通过保护和开发其生物多样性来赚钱提供了一种可能的模式。“INBio是化学生态学和环境保护领域的典型代表。”曾同INBio共事的美国哈佛大学生物化学家Jon Clardy表示。

不过，INBio在国内引发了各种批评。很多科学家和学术界人士，尤其是那些在哥斯达黎加大学工作的学者，担心公司会不正当利用哥斯达黎加的自然资源。还有些人认为，一个生物多样性领域的国家级研究所应当由国家来运营。当然，当INBio与默沙东等公司解除合约，并成功地为该国约28%的生物多样性编制好目录时，多任哥斯达黎加总统对INBio表达了衷心的支持。

不过，授权获得INBio收集品时所付的公司费用最终证实无法应对紧随而来的财政困难。“反对者的力量从未如此清晰可见，直到INBio真正变得脆弱起来。我所说的‘脆弱’是指INBio的钱花光了。”INBio共同创始人之一、一直同其保持密切联系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生态学家Daniel Janzen表示。

INBio的现存危机可追溯至2000年。当时，它开设了一个旨在吸引游客的生物多样性主题公园——INBioparque。INBio借了700万美元用于建造这个公园。然而，通过INBioparque和研究所的生物勘探合约赚来的钱从未覆盖新的债务。尽管该公园对哥斯达黎加的家庭和学校来说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教育基地，但“从经济角度来看，它是失败的”。INBio共同创始人、其董事会主席Rodrigo Gámez说。

在公园的贷款快要到期时，INBio在2013年通过谈判获得了一项紧急救助，即由哥斯达黎加政府买下INBioparque的土地，并将INBio收集的样品转移到哥斯达黎加博物馆。在危机得到缓解后，INBio开始计划转向新的经营策略，为国内外相关机构提供环境咨询服务。

然而，当哥斯达黎加大学教授Luis Guillermo Solís当选为该国总统后，新一届政府对该项交易一直犹豫不决。据环保部副部长Patricia Madrigal估计，从购买INBioparque的土地到担负起保护INBio收集样品的责任，这项交易将花费政府约1800万美元。而当时，哥斯达黎加已经采取财政紧缩政策来应对经济危机。最近，Madrigal办公室完成了对购买INBioparque土地的审议，但最终的决定还未公开。“这项紧急救助措施让我们大吃一惊，无论是在财务方面还是从逻辑上讲。”Madrigal表示。

Gámez则指出，Madrigal一直对INBio保持着批评态度。在去年紧急救助措施宣布后，Madrigal便与新任总统的姐姐、生物学家Vivienne Solís合写了一篇反对该项交易的评论文章。Gámez在其他政府举措中看到了“关闭INBio的明确意图”，尤其是Madrigal办公室作出的撤销INBio管理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全球环境基金小额赠款项目向哥斯达黎加所拨钱款的资格。这切断了INBio为数不多的现有收益流之一。Madrigal表示，该举措只是一场更大声势的反腐败行动的一部分，而且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一家民间组织将被允许管理拨给哥斯达黎加的国际援助。

她同时强调，自己并不是有意关闭INBio，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因为INBio并不是一个联邦机构。“这里面并没有迫害INBio的意思。”

不过，Janzen开始相信，当初以非政府组织的形式成立INBio其实是一个错误，这使INBio很容易遭受随心所欲的政治决策和不稳定资助的伤害。如果INBio通过将自己的收集样品和公园转移到政府手中而生存了下来，那么它可能变成Janzen如今所设想的公私混合型组织。然而，它不会再是Janzen和Gámez成立时的INBio，也不会是生态环保人士满怀希望所期待的INBio。以现状来看，“一家遭受重创的研究所能否生存下来依旧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Janzen说。（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