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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宏轩

7月16日，甘肃省玉门市一人因为接触了死旱獭，感染鼠疫，3日后医治无效死亡。疫情一出，当地立即采取措施，暂时封闭城市，隔离了相关人员。同时，这件事也让这种发病急剧、传染性强、死亡率高的自然疫源性疾病重回公众视线。

在人类历史上，鼠疫曾经夺走不少人的性命。引起鼠疫的鼠疫杆菌直到1894年方被发现，而感染鼠疫的啮齿动物（如鼠类）由跳蚤叮咬传染给人，这个经由鼠类、蚤类传染的途径也迟至1898年方大白于天下。直到现代医学兴起，人们才找到鼠疫产生的原因、诱发的病症和控制的方法。

到底什么是鼠疫？它有何危险？人类又该如何防范呢？

可怕的“黑死病”

鼠疫（plague）是由鼠疫耶尔森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的烈性传染病。鼠疫传染性强，死亡率高。人类历史上，鼠疫曾三次在世界范围内大流行。其中一次，就是自1347年至1353年，席卷整个欧罗巴的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大瘟疫，这次鼠疫事件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1/3。

现代研究已证实，突如其来的异常极端气候变化可极大提高鼠疫暴发的可能。降雨过多也是造成鼠疫蔓延的最大原因，如果是旱灾过后又降雨过度，更增加鼠疫暴发的可能性。气候条件的变化为啮齿类动物大量繁殖创造了条件。这些野生动物在呈爆炸性的大量繁衍后（包括那些带有鼠疫杆菌，但对病菌免疫的老鼠），向四处扩散。鼠疫传播期间由跳蚤作为媒介，实现跨种传播，继而感染人。因而，鼠疫虽是人畜共患的传染疾病，但主要的病菌媒介是毫不起眼的跳蚤，而不是鼠类。

野生啮齿类动物（黄鼠、长爪沙鼠、布氏田鼠、旱獭、野兔等）和家鼠等动物是鼠疫耶尔森菌的贮存宿主，鼠蚤为鼠疫主要的传播媒介。人类鼠疫是被染疫的鼠蚤叮咬而受感染，也可通过直接接触、剥食了染病的鼠疫动物，如旱獭，绵羊等感染。人感染鼠疫按症状可分为三类：淋巴腺鼠疫、肺鼠疫、败血性鼠疫。人被感染的跳蚤叮咬，或触碰已感染的人或动物的组织或体液而感染发病，通常表现为淋巴腺发炎。这种感染病情一般认为是腺鼠疫，淋巴腺鼠疫是我国主要暴发的类别。淋巴腺鼠疫能进一步恶化为肺鼠疫及败血性鼠疫。病菌能通过血液系统蔓延至人体各个部位，至肺部则造成肺炎，从而引起肺鼠疫。此外，鼠疫也能通过病患的痰与飞沫传播感染。人不慎接触或吸入带菌的脓液、餐具、口罩中的飞沫而感染，也呈现出肺鼠疫症状。肺鼠疫表现的症状更多的与呼吸系统相关，通常死亡率较高。 鼠疫杆菌通过血液系统蔓延，引发患者全身感染，继而引起败血症，这是败血性鼠疫。败血性鼠疫引起患者全身长满黑斑，并最终死亡，因而鼠疫也称为黑死病。

对抗鼠疫应及时使用抗生素

近年来鼠疫在世界范围疫情不断，尤其以非洲严重。中国鼠疫历史很久。目前，根据宿主和景观类型，我国已划分了11个鼠疫疫源地类型，这表明鼠疫在我国常见。因而为防止感染鼠疫杆菌，我们应尽量避免被跳蚤叮咬，以及避免直接接触患者或者死亡动物尸体，避免触碰具有感染性的组织，不暴露在肺鼠疫病人活动的区域。人若生活在鼠疫流行地区，需要尽可能地清除周边的鼠类和鼠蚤。同时，人们也可以参与主动免疫，及时接种免疫疫苗。因而，灭鼠、灭蚤、不接触患者并及时免疫可有效的预防感染鼠疫杆菌。

鼠疫杆菌对很多抗生素药物敏感，因而，一旦怀疑感染，应立即前往医院救治，接受适当的治疗，因为早期应用抗生素是降低病死率的关键。通常患者需要在医院隔离观察，并接受抗生素治疗。患者病况改善后，仍需巩固治疗。针对不同类型的鼠疫，应采用具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腺鼠疫治疗抗生素可选择链霉素加磺胺类药物；肺鼠疫和败血性鼠疫则采用链霉素或阿米考星结合四环素进行综合治疗。此外，四环霉素、氟喹诺酮或氯霉素也对鼠疫有效。强力霉素、环丙沙星则可用于暴露后或潜在可能性感染人群，从而达到预防的作用。除了选用有效的抗生素，预防鼠疫还可以注射疫苗。目前，我国研制的无毒株EV活菌苗，对鼠疫具有很好的预防性，可持续保护8~10个月。

针对鼠疫传染病，我国采取“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策略。灭鼠、灭蚤是切断鼠疫传播环节，也是预防并最终消灭鼠疫源的根本措施。因而，积极倡导环境卫生，妥善处理生活垃圾，加强灭鼠、灭蚤强度，切断病菌来源。面对突发疫情，应迅速对疫区进行隔离，切断疫情扩散。政府也需及时救助患者，及时疏导人群，在疫区做好宣传，提高人民防疫意识与能力。同时，政府还需加强国境，海关检疫，警惕生物武器，防止外来病原的入侵。

（本文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动物疫病研究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