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国家的奶酪》，[法]加布里埃尔·祖克曼，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

■宋洁

近年来，“避税天堂”因其神秘性及涉及跨国资金转移、洗钱、逃税等问题而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事实上早在上世纪90年代，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领导的反有害税收竞争运动就拉开了“反避税天堂”斗争的帷幕，但时至今日，避税天堂仍然是全球富人们避税的保护伞和避风港。那么，避税天堂究竟是如何帮助富人逃避税款、如何破坏财政公平的基本原则和国家金融的良性运作、如何不为人知地侵蚀其他国家的主权呢？就这些问题，法国经济学博士加布里埃尔·祖克曼出版了在该领域的首部严肃的经济学研究著作——《谁动了国家的奶酪》。

加布里埃尔·祖克曼师从法国著名经济学家、《21世纪资本论》作者托马斯·皮凯蒂，主要致力于研究全球财富分配问题。《谁动了国家的奶酪》一书短小精悍，全面、透彻地描述分析了避税天堂的诞生、发展历史以及其运作方式对国家财富产生的损害。在书中，祖克曼对避税天堂所持有的全球家庭财产份额进行了估算，并且首次提出了对避税天堂的合理有效的经济制裁方法，具有深刻的经济学、金融学意义。

毋庸置疑，避税天堂是导致欧洲经济危机的核心原因之一，但是如何打击避税天堂，当今社会却存在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一部分人认为无计可施，另一部分人却认为已经完成了对避税天堂的打击。然而，在《谁动了国家的奶酪》一书中，祖克曼用详实的数据、严谨的推理证明了这两种观点都是错误的。首先，他的调查结果证明：避税天堂的日子仍然很好过，它们还在继续蚕食着其他国家的财政收入。那么，避税天堂到底侵吞了多少其他国家的财富呢？它们又是如何在全球看似严酷的打击下肆无忌惮地完成了这些侵蚀呢？祖克曼以瑞士这一老牌避税天堂国家为主要研究对象展开了立体分析。通过简单的偷税故事、证券之谜分析、瑞士金融大爆炸研究，祖克曼一层一层拨开了避税天堂的面纱。对于避税天堂给其他国家造成的财富损失，祖克曼基于对目前仍未整合的庞大数据库进行估算，他认为诸如瑞士、卢森堡等避税天堂控制了5.8亿欧元，相当于全球家庭资产的8%。虽然持有的数据并不完善，但是作者推理逻辑缜密，测算严谨合理，避税天堂偷税漏税的秘密轨迹第一次得到清晰的展示。借助于新的研究方法，祖克曼对之前詹姆斯·亨利在《离岸代价再探》一文中的数据进行了更精准的修正，具有极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谁动了国家的奶酪》一书中的经济调查涵盖了一个多世纪的数据和全球各个国家，但是祖克曼并不满足于仅仅是揭露事实真相。在书中的最后一部分，作者用大量篇幅详细提出了自己的新办法，这无疑也是本书中最精彩的章节。祖克曼以限制措施和审核措施的建立为基本原则提出自己的“新方法”。文中描述的反对金融不透明的行动方案、如何向蒸发的财富征税、实施商业制裁、建立世界级别的金融地籍名簿、对资产设置总税收等种种终结逃税的“新方法”无不实用而合理、具体而详细，令人拍案叫绝。连托马斯·皮凯蒂都称赞其“结论是强有力的”。

经济学家存在的意义在于发现人类经济活动中遇到的问题，并提出专业的、科学的、合理的、正确的解决方法。避税天堂的存在，对全球经济产生了难以估量的负面作用。随着全球化脚步的加快，各国对避税天堂导致的国家财政损失都有了更深的体会与认识，并在打击避税天堂方面作出了一定的努力。《谁动了国家的奶酪》首次全面清晰地对该问题进行了经济学分析，不论是其中的数理推算，还是金融、财政分析，均显示了作者强大的专业素养和深厚的研究功力。虽然其提出的解决方案在当今社会存在一定争议性，但仍值得所有对社会财富分配不均、全球公正和未来民主感兴趣的人们读一读。